可是皇父正当盛年,自觉还能创下功绩,他原又主动想把红薯之功相让,皇父感其仁孝,只怕还巴不得他能多巩固地位呢。
“不会的。”
“你你说的话我能明白,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还促使我抬旗。”这问题她仿佛是问过的了,可心里仍然有万般疑惑。
哪怕元夕觉得不服,也清楚这世道旗人地位胜于包衣,可太子若想用她,完全可以不在意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毕竟元夕若想活得好些,还真不会不听他的话。毕竟她是自己主动冒了头,后期也算是自愿投诚。所以让她保持现状,她自当也不会有何怨言。
太子伸手,缓缓地朝她的脸上伸去,缓慢的动作也足以给元夕留下躲开的时间,但她屏息保持不动,任由太子抚上面颊,面颊滑嫩温热,摸上去好比最光滑的丝绸“我想要你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人前,堂堂正正出现在孤身边。”
元夕心跳漏了一拍,却道“可侧福晋并不能堂堂正正出现在太子身边。”她被太子放在脸上的手摸得心慌,但却默默忍了。
男人笑得很好看,似华贵的月彩,不轻易泄出光华“可是贵妃、皇贵妃可以出现在帝王身边,可愿意”
他这是在正式询问元夕的态度了,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是太子掌握全局,如今他第一次问元夕的选择。他把手心朝上,放在元夕面前,等着元夕愿意后把手放进他手里。
“若你猜错了呢如果我真的被抬旗,可万岁爷实在太过忌惮你日益成长的权势,让我另嫁他人呢”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子轻笑,可他的眼神却一直都是坚定的,手也一直摊在元夕面前,等着她将手放上来“孤这一世不都是要赌么,赌到不死不休。若是连这都不敢赌,何必想着来日与皇父相争,趁早出家一世清荣便是。”
胤礽坚定而执著,可是她好像没那么愿意。
诚然,久久相处,她感受到太子爷的涵养与气度,最开始她意识到胤礽的一丝心动时即使惶恐,也不由感到一丝窃喜。
可是,那一丝丝的喜悦和心动远远不够。
她害怕自己一辈子被困在宅院中,害怕日日都盯着旁的妾室如乌眼鸡一般,害怕和着太子一起被废立,终生惶惶不可终日可更怕失去自己。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如今的胤礽卓尔不群、气度不凡,一身矜贵,她怎敢保证自己不动心。可比起优渥的生活,她更怕失去自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自从成为一等,她就没再做过什么活计,不过是端茶倒水。明明只是个高级点的下人,她却感受到了剥削阶级的生活,甚至享受其中。
她太容易堕落了,没有丝毫的坚定。
所以如果她真的如后宅女子沉溺于一个男人片刻的温情,日日想着争宠、宅斗,想着生个孩子稳定位分,想着他今日去了哪个侧福晋的院子、明儿会不会来自己的院子那她还是她吗
元夕自诩半个知识分子,虽然她从事美食博主看起来与文学不搭噶,可实际上她的文案在美食圈也是出了名的好。表面上是美食博主,却也没丢了文学生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