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这王氏处事公正,元夕就更加想不到她为何会突然把原身送进宫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元夕”已经没了,她作为继承了她身体的人,做不到让王氏一命偿一命,拦不住康熙未来赐下诰命,她就只能让王氏永远于内宅中“养病”。既然她想用心保住瓜尔佳氏的财富,那就让她永享瓜尔佳府的富贵吧。
忠诚公府与她无缘。
两人说了会儿话,林言昭基本给元夕规划了未来半年的“学习生涯”,听得元夕头都炸了,这才由裁缝量体裁衣,二人用了些点心自忙去不提。
这瓜尔佳府一朝抬旗升爵,虽说根基不稳,可敏泰的功德又注定了他只要不投敌叛国,行谋逆之事,几乎地位就是稳的,旁人都会给几分薄面,瓜尔佳府顺利地请到位宫里嬷嬷,这嬷嬷原伺候过恭靖太妃,后来太妃薨了放出宫后专门教导闺阁女子大选规矩,也算是专业水平得到认证的。
太妃在康熙二十八年就没了,元夕素未相识便也不攀交情,只在见礼后乖乖跟着学。
元夕头上踩着花盆底走了几步,宫嬷嬷便叫停“格格,这是不妥的。”
宫嬷嬷初唤格格时,元夕还听不习惯。她既来教人规矩,自然是了解过学生的大致情况的,瓜尔佳府前些日子是京中话题中心,她还能不知道元夕的情况么。
“格格穿花盆底的日子短,这原也没什么,多练练便罢了。只是姑娘的视线不对,您是格格,日后可能是福晋、侧福晋,是主子,您的视线得是平平的或是高傲的;现在您是低着头抬眼瞧的,这就是奴才的眼神,得改。”
元夕自己当久了宫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不对,便应了,注意着姿势走路。这一日,她几乎走了一天。
好不容易能躺下睡了,宫嬷嬷又让碧儿冬柔伺候着元夕用热水泡脚,里头放着些药材,泡完后抹上厚厚的滋润膏子,才让她穿上袜子睡觉。
元夕都快求饶了“嬷嬷,穿上袜子我睡不好。”
“格格以前路走得多了些,又不好生养脚,足下都是茧子,不像是满人家的格格,若是查得严了些,便连大选都过不了。”而宫嬷嬷在宫中多年,自然能猜得到万岁会施恩,这样的一等公爵家庭,貌若无盐也是要过大选的,“原来缺了的,如今都得补上。”
“方才我见格格自己擦面漱口,实是不妥,不像是金尊玉贵的格格,合该让她们伺候。”
这话元夕是不认同的,虽然她也懒,也巴不得有人能帮她做事。可是想象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放在现实中的剥削生活她却做不到,别的也就罢了,连洗脸漱口还要其他人帮助的话还算什么人呢。天知道,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端着水让她净手时,她都快裂开了,让这么小的孩子端着水伺候,自己真不是人啊
元夕也不争辩,她只需要自己坚持就行了,自有判断。
宫里嬷嬷是来教规矩的,却不是让她言听计从的。
“格格身边的两位丫鬟做的也不对,原来是包衣,称姑娘是合宜的;只是府里如今是旗籍,又是公爵府的小姐,自然要称格格,若是和别家格格交际时说错了话,人人都是要耻笑我们府里刚爬上来。”
“可是外头哪一家不知道我们府里抬旗呢,做得好最多便说一句我们爬上来倒是知道学规矩吧。”元夕回了一句,还是补充道,“自然是,嬷嬷是为了府里规矩好,嬷嬷是经年的老人儿了,懂得比我们多,劳嬷嬷费心。”
“天色晚了,不如嬷嬷回去好好休息,这规矩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学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