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喜气洋洋的,尽管眼下还能看见多日忙碌的疲惫,可眼神却是喜气。他急急地走过来,坐在元夕旁边,拉着她的手问道“如何,府医怎么说”
“一切都好。”元夕笑着,眼神温柔,“就是自己觉得怪怪的,总觉得有了个孩子,似乎就不能跑跳了。去榴香院玩牌,那俩人也觉得不得了似的,连我笑起来都觉得担惊受怕,没法子,我只能回来了。”
“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她们自然不敢看你如此。据说有些身子弱的,大笑都容易引起不适,一切小心些为好。”
元夕靠在太子怀里,似是点头,又似是未曾应和。
太子这才注意到桌上白玉碗里的汤羹,雪白的汤羹,里头放着几粒炖化的红枣和枸杞,浑像银耳羹似的。他皱皱眉“府里血燕不曾送来吗,看着寡淡无味,未免没有颜色。”
“送了,也吃了些,只是我不喜欢就又换了白燕,都是差不离的。”元夕素来不讲究这些,只是吃着图口感罢了。
若是真想吃口好的,倒不如蜀地名菜
“你如今是双身子了,万事小心。”胤礽轻抚元夕的手,轻叹,“孤也不曾想到,你的孕事来的如此之快,却又这么好。”
“既如此,爷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元夕问着这个在电视剧里常见的问题,她也不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问出来。
天真时,她希望有一个哥哥,再生一个妹妹,实是为了满足自己有一个兄长的美好念想;后来长大了,在社会上吃了些小亏,也见识了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便觉得优生最好,像自己父母一般,给予孩子最好的偏爱。
就是这样的偏爱,给了她闯荡的勇气和决心。
胤礽给了何玉柱一个眼神,何玉柱懂事地把其他宫人带了出去,独余太子和元夕二人在房中。
他这才开口“你我的孩子,男女都是最好的。只是,孤确实缺儿子。”
可尽管他再宠爱元夕,却也不曾为她守身,偶尔也会去其他女眷的院子,和曾经差不离,只是从原来处理政事中分了几天给元夕罢了。故而元夕从未生过何劝太子去其他院子的心思,什么缺儿子啊,有本事自己生。
元夕是曾与太子提过生男生女由太子决定的话题,不过这时候的太子就像是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抱怨儿媳妇一般,他知道了却不认可,总觉得还是女人的问题。她曾在内心哼哼,大抵就是他们家这江山还是要传下去吧。
元夕捻着自己的头发,叹道“可是无论男女,恐怕在未来都是艰难的。”
胤礽揽着元夕,女子的脑袋埋在男人的怀里,闻着男人身上久熏的檀香。太子是专门换了家常衣裳,但熏久了檀香,这气息早已沁入骨子里,便是换了衣裳也改不掉气味。
“你怕我输”
从元夕嫁进来,俩人便很少再提这话题了。或许她真正意义上成了太子的所有物,她变得更柔婉些,对着太子也更风情温柔些;又或许是因为曾经已经说过太多,再提也不过是老调重弹,故而俩人很少再去提及政事和发展。
能说的,想改变的,元夕都曾说过了。
可是很多改变,在太子真正登基之时,还是不可能的。若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动贵族和皇室的蛋糕,他也就不配成为太子爷了。
元夕没说话,胤礽也不催促,等着元夕的回应。
半晌,女子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挤出来,“如何不怕。”
“我隐约感觉,你与皇上之间的纷争是无解的。你已经团结了很多兄弟,很快,你的兄弟几乎不再会是你的阻碍。可是,日益成长的太子权利和皇权如何相较”
“你知道皇上的命有多长,等他老了,愈发梗顽不化,你该怎么办谋反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