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小太监都有些糊里糊涂的,就好像是他自己忽然想送百合似的,见长乐院似乎喜欢便日日送着,也不知道犯了忌讳。”
说起来,元夕自己都不知道百合究竟有何问题,只是从百灵的话语中听出百合有问题,便看向碧儿。
碧儿忙一拍嘴“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奴婢忘记说明白了,今儿侧福晋休息之后,府医道房中的百合香味太浓,不利于有孕之人休养,您这段时日精神困倦、休息不好,不是因着有孕,而是这百合花作祟。”
她深深地拧眉,忽地有阵后怕,心理止不住地发慌,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被人使了些手段算计了。原本她觉得太子府中难得的宁静,太子少进后宅,后院众人相谈时,似乎也都失去了斗争之心,却没想到,只是她想得太美好。
因为没被人软言讥讽过,因为没听过别人口中的机关算计,便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些了。
“侧福晋,咱们怎么办”
元夕有些愣愣地回神“先静观其变吧,看看我们院子里换了花有谁忍不住了另外看看府里谁更喜欢养花,更知晓如何养花。”
她又叹口气,是她想得太好了。这半年日子太清净了,太子妃把控得又好,后宅并无争端之事,如今看来,她有孕确实拨动了某些人脆弱的神经,她也确实能称得上一句荣宠太过吧。
元夕对太子有些好感,但不多。太子容貌好、学识过人,又拥有权势和财富,很难让人彻底不动心。只是元夕到底没办法和一个封建男人谈感情,太子因着重生的缘故已经算是开明的了,却仍还是这时代的男人。他会对元夕说,他需要儿子。
子嗣竟用了“需要”二子,奔着某种目标去生育子嗣,让元夕无法接受。
因为占有欲作祟,元夕也不喜欢太子去其他女眷房中,总觉得分外恶心。复杂的心境交织,让她无法真正对太子动心。
本以为后宅女子见识男子薄情多了,对太子也不会用心,看来果然是她想当然了。
又过了两日,元夕在桌案上提笔写着她自己的杂记,今日用的排骨笋干汤让她觉得极好,笋干的清香和嚼劲与肉香交融,让人食指大动。虽然不算什么新鲜玩意儿,可她喜欢,便值得记在书中。
冬柔在旁边服侍着她,今儿碧儿家中铺子开业,元夕特地给她让了一天假,让她好好与家人重聚。本以为碧儿要到明日才会归来,却不想元夕刚写完笔记,被冬柔伺候着净手,碧儿便沉着脸进来了。
见着主子,她努力挤出个笑脸,却肉眼可见地不开心。
“怎么了”元夕奇道,碧儿素来伶俐,往日里也都是笑眯眯的,怎么回家见亲人竟笑不出来了。
碧儿努力想笑,却笑不出来,便福身道“奴婢还是不说了,免得污了侧福晋的耳朵,影响侧福晋养胎。”
她面上虽笑着,眼神中却是惆怅的,看得元夕不忍,更要为她作主。
“你且说,今儿你哥哥的铺子不是开业么,可有人上门闹事”
碧儿是家生子,她的父母都是瓜尔佳府的老人儿,只是自家攒了银子让兄长得了自由身而已,爹娘和碧儿自己还都是奴籍。这也是这时间的常态,女子脱籍后嫁人也无法抬举自家门楣,不似男子,若是能考取功名,那才是合家飞升。
不过碧儿的哥哥也不是读书那块料,所以还是做生意。元夕知道他家关系平平,但前一日也是碧儿想家,求得她,元夕便放了她一日假。
或许是回去之后又撞着些不高兴的事儿吧。
碧儿自己叹气,还是说了“兄嫂说生意摊子想铺得更大些,让我掏些银子帮衬着。”她暗自咬牙,眉毛一垂,“最开始开铺子的钱就是我掏的,爹娘兄嫂一口不提分红的事,这也就罢了,如今还想着让我再掏钱,更是说说要让侄子以后给我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