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没敢再打扰,赶紧下去了。
所幸元夕只是一时上头口吐真言,自己慢慢地平息下来,躺在床上安眠。
过两日太子来长乐院用晚膳,他已经习惯了来时,元夕不过懒懒地扶着肚子行个半礼,然后便自己扶着桌子坐下。
她还振振有词“妾身知道殿下必定心疼我孕育子嗣,故而我就自觉坐下,免得太子爷还要开口。”
“伶牙俐齿。”他轻哼一声,靠近元夕坐下,注意到元夕单薄的衣服。
虽是春季,天气和暖,但夜晚和清晨还是有丝清凉,如今她怀着孩子,不少药不宜服用,若是着凉生病可如何是好。
元夕听着太子不满的关心,娇声道“您可不知道,对于孕妇而言,有孕则体热,别看我穿得单薄,实际上动辄便容易出些虚汗,实际上我穿得可不少。再说了我这么穿都好些日子了,你忙得都没时间进后院,不知道我经常穿得轻薄吧。”
她手上绞着丝帕,似是比孕前更娇气些。
但胤礽乐于她暴露自己的小性子,失笑摇头“好,是孤的问题,我该早些来看你的。”
“罢了罢了,还是我来心疼你吧,当真辛苦。”元夕看着胤礽又再度乌青的眼下,让下头人赶紧端碗补汤上来,其他宫人见二人坐得极近,何玉柱清楚,太子总喜欢和这位侧福晋说些体己话,待遇是最不同的,故而早就乖觉地带着人撤下去。
既然没有旁人,元夕便直接问道“您这些日子都忙些什么啊。”
她这样一个内宅女子,当真是对于外界毫不知情,便是碰到一些来太子府做客的女眷,听到的也是谁家有孕、谁家孩子娶妻或嫁人的八卦。曾经她是愿意听的,可这是夺嫡关乎未来和性命的事情,她不甘只能听到家长里短,她想知道朝政上的事情。
不用详尽,只是想知道些许,心里有底罢了。
胤礽也知道她的心思,偶尔也会说些,这时他便随口道“下个月汗阿玛准备去永定河审阅,开河的领兵人是老大和老八。”
“有何奇特之处吗”
康熙出巡时常会挑几个儿子带上,这二人似乎并无特别之处。
他手里摩梭着红玉扳指,眉眼玩味“可是这本是施恩的事情,曾经是老大一个皇子掌握的,现在却成了老八。老大退了,老三不中用,老四是他心中能臣,老五老七绝无可能,老八以下的年纪较小,功绩不够,自然就只能用老八一人。”
“我们这个老八,借着汗阿玛近来的重视,已经开始接手曾经老大手里的人手了。”
皇父不一定能看得中他,却仍愿意用他作为自己的磨刀石。对此,胤礽除了淡然接受,还能如何呢
元夕宽慰道“自然了,对您而言,八贝勒自然不算何。”毕竟他若是连八阿哥都收拾不了,还谈何上位果然还是谋逆更干脆些。
不过尽管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却不会说。
到底是血亲皇父,被偏爱的儿子,恐怕太子也不会出这个手;就算真的有朝一日篡位,也不会对康熙痛下杀手,肯定也是尊为太上皇,给人家安生日子。她一个外人,能少插言就当自己不会说话吧。
“诶,说起永定河,您曾经不是提过找人在广东组建了海队吗,不知海运之人何时回来”这是太子秘密安排人做的,已经将近三年时间,不知船队是否顺利归来。现在清朝还是能找到较为优秀的水手和船队的,太子让手下人去滨海找到些退下的海军,想必安排还是顺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