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桌上的茶碗被狠狠摔碎在地上,何玉柱也恨不得迅速消失,一人跪在地上,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
半晌,胤礽终于开口“侧福晋知道此事了吗”
“老奴没敢直接说,侧福晋落水后一直不适,故而老奴正想试探开口,太子爷您就进来了,故而侧福晋还不知道。”
又是半晌,胤礽又道“你回去后对侧福晋说,她伤了身子,还需调理,近三年难以有孕,明白吗”
那拉嬷嬷多觉得难以置信,宫廷中居然还有如此谎言,太子爷帮忙瞒着,还能是为何。她知道侧福晋受宠,知道一人相处多似寻常夫妻,甚至更亲近,却不想太子爷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偏生侧福晋却
“奴婢明白。”
那拉嬷嬷退下后,胤礽静默了许久,久到何玉柱都恨不得自己销声匿迹,他终于道“府医出身太医院,信不过。把永春堂的坐堂大夫秘密请进来,封锁消息。”
何玉柱暗暗吃惊“是。”
“注意别让侧福晋看见他的脸。”
“是。”
而回去复命的那拉嬷嬷却跪在元夕床前,压低音量道“侧福晋,太子爷对你一片真心,如今这计太过了”
实际上,侧福晋生了一条刁钻的舌头,第一回吃新药罐熬出来的补身药,就感到回味多了一次寒凉。她没有惊动旁人,而那拉嬷嬷伺候了那么多有孕的主子,自然也是略通药理,尝出了那是绝育的虎狼之药。她在深夜取来药罐,侧福晋借着光仔细看和摸索,才发现了藏在隐蔽之处的细孔,从那里,虎狼之药融入药物之中。
那药物极为狠辣,幸而侧福晋只是喝了一口就察觉出来,本来并无大碍,因为关系重大,此事只有她和侧福晋一人知晓。却不想,她们因侧福晋落水一事被仗责,夜里无法当差,侧福晋让宫里临时来做事的宫女煮药,因为有两只药罐,宫女无从判断,问到侧福晋跟前。
侧福晋竟选择了那只有问题的药罐
莫说是侧福晋病糊涂了,那样谨慎的人,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犯糊涂
可是侧福晋是答应为她养老的主子,是安置了她宫外亲人的主子,她只能按照侧福晋的安排演了一场戏。
落水体寒,加上虎狼之药,她真的无法再有孕了
一个女子,无法再生产,没有儿子,后半生依靠什么
那拉嬷嬷无法理解,只能低头无声落泪。
“是啊太子对我真好。”
元夕徐徐地说着,嘴角却噙着冷笑“可是夫妻之间门,难道不就是应该对彼此好吗难道我的身体不是我自己作主吗他希望我全心全意没有秘密,可是我又不是木头,我何尝没有自己的心思。我讨厌别人让我生儿子,我厌恶别人觉得我没生儿子就白活了,我更厌恶他碰了其他女人再来碰我我怀胎十月,他就当真管不住自己吗,就无法独睡一张床他凭什么要求我生,凭什么要求我全心全意”
那拉嬷嬷深深地跪伏着,此刻她颤抖得更厉害,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可以被杀头的。
哪儿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女人,哪有这样逆天的话语,怎么敢要求太子爷一心一意,怎么敢不生皇子那是未来的皇位,不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不知多少人吃苦药汤子就是为了得到一儿半女,只有侧福晋,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只是想做我愿做的事情罢了,未来如何我自己承担。如果有朝一日,我因为没有儿子,而地位不稳,因此后悔,我就更不配后悔。子嗣不是为了稳固地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