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小厮,压低声音唤道:“世子爷。”
陆闻鹤目光凛冽,开口让小厮进来。
小厮将韩文歆求见之事,细细道来。
“这般时辰,本不应让韩小姐进来。只是韩小姐执意要见世子,瞧模样像是有急事相告。世子,这见或是不见”
小厮心中拿不定主意,甚至有几分可怜韩文歆,如此娇媚的女子,被陆闻鹤冷落许久,才终于决定断了心思。如今匆忙来寻,恐怕是遇到了为难事,才深夜相见。
陆闻鹤穿上外袍,系好锦衣上的系带,待穿戴整齐后,抬脚向屋外走去。小厮见状,以为陆闻鹤是同意见韩文歆一面,匆忙追了上去,说道:“我这便去告诉门房,将大门打开,迎韩小姐进府中。”
陆闻鹤却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着小厮,声音平静:“为何要迎进府中”
虽然已至深夜,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若是将韩文歆迎进国公府,明日便会传出,国公府世子夜会佳人,两家不日便要缔结婚约。
见陆闻鹤没有去见韩文歆的念头,小厮满头雾水,疑惑道:“不见韩小姐,那世子爷这是”
明明即将就寝,却穿戴整齐,连皂靴都已经换好,定是要准备出府。
陆闻鹤神色冷冷,小厮立刻噤声不语,随意询问主子的去处,他这顿责罚是逃脱不过了。思虑起府外的韩文歆,陆闻鹤眉峰微拢,出声安排道:“以国公府的名义,差遣几个护卫,将韩小姐送回去。务必要当面告诉韩大人,城中虽然一片安稳,路不拾遗,但毕竟是女子,在街道游荡难免惹人非议。”
小厮心中暗暗咋舌,为的是陆闻鹤的冷硬心肠,这番兴师动众地将韩文歆送回去,又向韩家说出这般言语,将韩文歆上门求见之事,变为不通规矩,夜深人静之时,仍在街上行走。而国公府只是好意为之,将其送回。在话语中敲打韩家,管束好自己家中女郎。
小厮将陆闻鹤的叮嘱,如实告知了门房。面对韩文歆时,小厮苦笑道:“韩小姐来的当真不巧,世子爷刚刚睡下,我们又不敢贸然打扰。不如先派几个侍卫,将韩小姐送回去,若是改日韩文歆想见世子爷,递了拜帖便是。”
韩文歆面容惨淡,只瞧小厮的安排,便知道他是听从了主子吩咐。之所以这般说话,是给自己留有余地。虽然韩文歆想要见到陆闻鹤,但却明白,再执意问下去,只会落的个颜面扫地。
韩文歆跟着侍卫们离开,临走时,回首看向国公府昔日,她曾经整日被禁锢在此处,寸步不能离开,想要逃离却没有法子。前世的她,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再进入牢笼中,竟然是如此艰辛。
皎洁朦胧的月光,透过糯色的窗纸泼洒在软榻上,映照在宝扇笋尖般白皙的脸颊。宝扇身上盖着一层单薄的锦被,将其柔弱纤细的身子尽数遮掩。月光笼罩下,黛眉越显乌黑,樱唇越发柔软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