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被这话逗乐了,“大娘您看我多大年龄”
姜老娘哪知道这些,粗粗扫了一眼白净面皮瞧着还挺水灵,“二十来岁吧。”
“哦,您这眼也不瞎啊,知道我才二十来岁没四五十岁,不是汪科长他老娘,所以人汪科长凭啥听我的话”
食堂里外的工人们听到这话不厚道的笑了
这个小高还挺幽默。
可不是咋的。
汪解放一个大男人,听爹娘的话倒也还算情理之中,凭啥听高南雁的劝
她又不是妇联的同志给人做思想工作,车间工人哪来的这本事。
真要是这么言听计从,那姜玉兰不得发疯
姜老娘听到这么一句脸上很不好看,“你要是不帮我家玉兰,将来她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可真是数见不鲜。
南雁当初还见过老赖欠人钱不换跑到大厦顶楼要去跳楼,说债主不给他活路。
眼前所见,不得不说姜玉兰是这位老妇人的亲生闺女,连威胁人的思路都格外的一致。
南雁心肠里有那么三两分的柔软,但那柔软也只是留给值得她柔情的人。
眼前这位强横的老妇人
“去去去,回头记得去公安局那边报警让公安局的同志来抓我,记得一定哈。”
姜老娘听得这话鼻孔生烟,“你们工厂就这么欺负人,要把人给活活逼死呀”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俨然一副不给我解决我就不走了的泼皮模样。
不过这撒泼很快就伴随着派出所民警的到来而中止。
“你就是汪解放的丈母娘李彩娟”派出所的民警把人带走了,“汪解放说你去他家又打又杀的,把你告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下饭的闹剧伴随着姜老娘被派出所的人带走而结束。
南雁好奇问了句,“汪科长脑袋被开瓢,这么快就好了”
吕师傅瞥了这徒弟一眼,“你也知道他脑袋被开瓢。”
怎么可能这么快好呢。
然而因为这小两口的事情在厂子里闹腾算什么回事。
厂办和工会都去医院探望了汪解放,大概骆长松那家伙又说了什么,汪解放这才搞了釜底抽薪这一套。
把打人的抓起来,倒逼姜家这边。
这事情如今闹腾到这般田地,还想好聚好散,怎么可能呢
南雁这才知道原来还有工会和厂办介入,这时候的工会还不只是个摆设。
再加上春节将至,过年福利又要工会跟后勤科那边商量一起置办,汪解放这个后勤科长也不好跟工会对着干。
何况他真想要再升职,可不是还得得到工会的认可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挺多,吕师傅显然没仔细解释的打算,南雁听了这么一耳朵也没再管。
忙活一上午可真累,她现在就是个干饭人。
分割加工区的工作的确辛苦,南雁晚上抱着书回宿舍看,还拉着姚知雪一起看。
她得给自己找帮手,姚知雪性子软了点但也正是因为性子软,南雁不用费太多力气就能引着人往自己的思路上靠。
还挺省事。
等着把手头上的这本农业化学教科书看完已经是周三的事情,而被丈母娘砸进医院的汪科长也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
同时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三婚老男人汪解放再度成了光棍一条,至于姜玉兰则是被骂骂咧咧的姜老娘带回了娘家。
这位过去几年一直过得很是不错的姜家姑奶奶现在要跟家里其他九口人一起挤在十多平米的大开间里。
从奶奶到侄子侄女,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姜玉兰就一宿没睡着。
她在想自己到底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好端端的小日子不过,咋就闹到离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