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
展艾萍送了她一条灯塔牌肥皂,顾相宜提着肥皂“原来嫂子你来就是给我送肥皂的,这肥皂不错。”
展艾萍道“我去卫校当老师,新得的,送你一条。”
“好,谢谢嫂子了。”
展艾萍出了军医院,有一辆军用吉普车送她回去,开车的竟然是眼熟人,就是之前开车来军医院中途爆胎的郑桦,那个在李主任的劝慰下,险些有情绪问题的小同志。
“嫂子,您坐好了。”
郑桦这次卯足了劲儿开,坚决不让背后的嫂子有抢方向盘羞辱他的机会。
一路顺顺畅畅到了家属院,两个健壮的小战士帮她把箱子抬进了家里,展艾萍看着放在屋子正中央的箱子,她没有急着打开,而是怔怔的出神。
孙教授是她的恩师,她一直觉得自己愧对了老师的栽培。
她的心神一颤,展艾萍走过去,她的指尖冰凉,动作轻缓地拆开木箱,一打开,有一股书香和化纤的气味,最上面是一封信,信底下压着很多书和笔记,还有叠好了几样的确良布料。
展艾萍拿起了那封信,信上是熟悉的字迹,是孙老师写给她的,信上老师恭喜她生了龙凤胎,还成了医院副院长
她看完信后,眼圈红了,滚烫的泪珠子顺着眼角滑落。
展艾萍抬手揩了揩,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动静,原来是顾晟回来了。
“媳妇儿,你抬了些什么东西回来”顾晟一回来就听说自家媳妇儿搬了个大件回屋,因为孩子还没领回来,作为一个好奶爸,他去找秦兰芳要回了两个娃,一手一个,让一个士兵帮自己拖着婴儿车回来。
听见顾晟的声音,展艾萍胡乱揩了下眼泪,顾晟进了屋,他怀里的两个孩子先骚动了起来,孩子太想妈妈了,一见到展艾萍,两孩子都激动,想吃奶了。
“你”顾晟见了她的脸,心头一慌,展艾萍把两个孩子接到身边,给他俩喂奶,顾晟则出去拿了婴儿车,带上门。
顾晟拖个凳子过来,坐在她身边,柔声道“媳妇儿,怎么了。”
他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展艾萍闭着眼睛在他身上靠了靠,“我的老师,孙老师给我送了些东西来。”
孙老师对她来说,是老师,也像是父亲,他对她要求很严格,对她期望很高,甚至将她当做亲女儿自从她退伍后,展艾萍没脸再见到孙老师,也没再联系过
她最怕看见孙老师失望的眼神。
老师和师母的子女早逝,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师在学校里对她很关照,放假展艾萍也去老师家吃过饭,师母也很疼她,说她又倔强又要强,明明是个大姑娘,却表现的像个小伙子,说他们就像是多了个儿子一样。
“何止是多了个儿子,是又有个儿子,又有个女儿,她一个人占全了。”
老师和师母给了她很多缺失的父母关爱,可她她心里实际上很害怕又眷念这种温情的对待,可能是因为母亲自小的严格教导加上与父亲的疏离,她跟父母的关系并不太亲密,她也从来没跟母亲说过亲密话,十几二十岁的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种亲情上的温暖。
她只能努力地让老师不失望可她还是没能做到。
顾晟亲了亲她的眼泪“那你怎么哭成这样该不会是你老师让你跟我离婚,要把你叫回去。”
展艾萍哭笑不得“”
“你别乱说了。”展艾萍拍了拍他的俊脸,她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愧对老师,老师对我太好了,他给我送了很多东西,你看,他给我送来了很多医书,还有很多影像资料,还有他的各种心得笔记师母还给我买了的确良,这种化纤布料是进口的,只有沪城和广城才有。”
国内还不能自己生产化纤布的确良,全是依赖进口,只在沪城和广城售卖,在沪城想买的确良布料,那都要排很久,是人人争抢的,因为这种布,不需要布票。
去年国家领导人知道民众对这种化纤布料的热切追求,今年正要引进国外的生产技术线,在国内建厂,只可惜国内产的化纤布,还得再等个几年。
这种的确良布料实际上是比不上棉布的,的确良轻薄,摸上去凉爽,但是它不透气,不吸汗,不保暖,穿起来没有棉布舒适,可棉布容易磨损,容易烂,需要打补丁,丑陋,而的确良的优点是耐磨损,颜色鲜艳亮丽,它还不要布票。
这时候沪城的人,也以穿一身“的确良”为荣。
顾晟道“这些布挺漂亮的,你做几身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