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确实是三千两。”
溧阳勾了唇角,将账簿按住,又随手拿起另外一本账簿,说道“请各部的主事过来,查一查账簿。”
新官上任三把火,下属们未曾想到火势会这么猛烈,当即吓得脊背冷汗连连,话都不敢说了。
溧阳慢慢说道“孤既然来了,自然是将户部情况摸摸清楚,哪里缺漏,为何缺漏都该清楚。你们放下手头的事情先去查账。”
“殿下,怕是人手不够,无妨,我问女学借些算账厉害的学生过来,你们不必担心。”溧阳轻飘飘地将皮球踢了回去。她抬首,冷冷地注视着下属“孤说的话,希望你们能够放在心上,若是不放在心上,也不必留在户部,各科主事都是能力强的,想必会胜任你们的职责。”
下属脸色发白。
溧阳不与他们说笑,打发人去女学借了些学生过审核账簿。
户部官衙忙得热火朝天,其余各部亦是被吓得不轻,趁着户部来之前先将自己的账簿查清楚。
安静的朝堂突然热闹起来,勋贵各处开始走动,溧阳更是直接住在户部,亲自看管此事,大有一查到底的意思。
一连两日,户部官员困得睁不开眼睛,溧阳倒是精神奕奕,一查出数万银两的缺少,皆来自京城中勋贵们的税收。官员家眷都爱做生意,且不必商户生意小,一来二去,税务一事上就有所疏忽。
溧阳查出来按兵不动,先是有人暗中弥补,悄悄将银子送过来,可依旧有人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有弥补的意图。
溧阳欲重振户部,裴琛奔波三日后见到了床榻上生龙活给人讲学的顾朝谙,顾修仪喊了一声爹啊,然后扑了过去嚎啕大哭。
顾朝谙笑着摸摸儿子的脑袋,一面与人家说“庄子说过”
裴琛松了口气,揪开顾修仪将顾朝谙拉下床榻,顾朝谙站在地上跳了两下,“我的腿伤好了,等我把庄子说完,我说到哪里来了”
“您说到庄子与老子为何不是一个娘生的。”裴琛玩笑道。
闻言,顾朝谙连连点头,自顾自说道“对对对,他们为何不是一个娘生的,不对,他们怎么就是一个娘生的呢,我刚刚说这个了”
裴琛闪身退出屋,四处打量农户家,简单的小院子内晾了些菜干,锄头一类的农具摆在进门的地方。
简简单单的农家小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裴琛找了主人家打探,顾朝谙逃出生天,滚落山崖,摔伤了腿,也避开了匪徒,往京中送了信就安心在这里休养。
“何时送的信”裴琛细细推敲。
“八月初六送的信。”
裴琛冷笑,八月初七送的信,也就说顾朝谙到京城的信指不定比她们回去的时候还要快,偏偏太后娘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翻天覆地闹了一通,陛下理亏,哑口无言,愣是给顾朝谙封了王,给她侯爵之位。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裴琛心服口服,笑吟吟地主人家说道“送信的人在半道被害了,您就装作此事没有发生过。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会给您银子补偿的,只是此地不容你一居居住,我给您搬个地方。”
主人家傻眼了,裴琛立即拿了银两做出感谢,令顾修仪将人挪去余杭,动作要快,马上就走。
主人家本要拒绝,奈何裴琛给的报酬太过丰富,抵得上他全家几辈子务农。
顾朝谙的庄子还没说完,主人家就打包袱走人了,快得他目瞪口呆,裴琛没好气地将京中的事情说了一遍。顾朝谙摸摸自己的伤腿,“我就说过不要小看你姑祖母,回京吧,人家都欺上门来了,好歹给些礼物。”
“调动禁卫军的柳正已经被五马分尸了,不过殿下控制住他的妻儿在找证据了,您莫要声张。”裴琛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