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知道的。”裴琛懒洋洋地打断她的话,微微一笑,白净的面容上漾着冬日的暖阳,修长的五指托着自己的下颚,重复说一句“她不会知道的。”
青莞常年游走于各家后宅之间,深谙其中生存之道,裴琛这样的人倒让她始料未及。她看着裴琛无奈道“就这一回,下回给银子也不成了。”
裴琛淡笑。
两人在屋内待了半个时辰,黄昏时分,裴琛离开家,不知去向。
溧阳归来,人不在府上,裴琛扒着她的裙角,她顺势将人捞起来放在坐榻上,“驸马去哪里了”
“驸马走前并未说。”
溧阳未作计较,回屋换了一袭长裙,目光触及炭盆里,盆边上粘着纸屑灰烬,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想起往日裴熙的行为,心中咯噔一下,立即唤道“来人,将元辰找来。”
按照裴铭所言,裴熙行事疯魔,偏执成性,回府后又出府,必然不行善事。
元辰慌慌张张赶来就听到公主吩咐“去找驸马。”
“去哪里找啊。”元辰一筹莫展,“属下对京城不熟悉啊。”
溧阳说道“青楼楚馆。”
元辰“”打死她都不信驸马会去那等肮脏之地。
公主吩咐了,她只得领着人挨家挨户去找,溧阳深吸一口气,再度唤来断情绝义“你二人去裴府附近的巷子里接应驸马。”
能去哪里找,她压根就不知道
断情绝义对视一眼,从殿下的神色中看出几分恐慌,她们不敢再问了,立即领着人出府。
溧阳思考须臾,找来青莞,开门见山道“驸马寻你了”
“没有啊。”青莞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若不说实话,孤可以挖你一双眼睛。”
“别,我就给她施针封闭筋脉罢了,不算大事。”青莞尴尬地笑了。
溧阳问“对身子可有影响。”
恐吓过后,青莞又开始睁大眼睛说瞎话,“并无太大影响,最多回来疼一疼。您想啊,驸马背着您不做好事,不该疼吗”
“出去。”溧阳心乱如麻,扶额靠在软榻上,浑身无力,心沉了又沉。
哪里是偏执,分明是疯了。她做不成什么,唯有等裴琛回来。
暮色四合,天色徐徐黑成浓墨,晚膳冷了又热,溧阳将一本书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依旧不见裴琛回来。
院子里寂静无声,婢女们不敢言语,狗儿趴在溧阳的鞋上,绣娘将新做好的衣裳送了进来。
溧阳揪着裴琛的耳朵蛮狠地将它提上坐榻,接过它的衣裳,兀自嘀咕道“你不听话就该打断腿,我养你一辈子。”
裴琛颤了颤,黑狗穿着红衣裳,喜气洋洋,溧阳撸着她的狗毛,微微恼恨。
撸了许久,衣裳开始褶皱之后,裴琛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她蓦地抬首,怒道“你还晓得回来。”
“我没有去青楼,你去青楼找我做甚”裴琛被看得后退一步,拉着元辰就要辩解“你告诉殿下在哪里找到我的。”
元辰努努嘴,“书香阁门口。”
“书香阁是何处”白露下意识问一句。
元辰低下脑袋“青楼的雅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