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是余杭大家,有百年底蕴,顾朝谙这一支定居余杭已有六十余年。府内婢女都是家生子,乳娘亦是,都是家里知根知底的人,两位姑娘长得后,乳娘回到余杭颐养天年。
两位姑娘有两位乳娘各自照应,二姑娘的乳娘去岁就死了,唯有大姑娘的乳娘活着,家里买了宅子单住。
进入一进的宅子,就见一老者蹲在门前的菜地里摘菜,她的眼睛很好,看着两位姑娘就笑了,“三姑娘四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贵客临门,你速拜见。”顾朝云小声提示。
乳娘年轻时见过许多贵人,陛下皇后都见过,闻言也不见惊慌,徐徐看向贵人,努力睁开眼睛“不会是哪位贵人”
溧阳说道“我是顾家二姑娘的儿媳,有些事情想问您。”
老者面色发白,同溧阳招招手“进屋说。”
溧阳尾随老者入屋,顾家姐妹回马车上细说。
老者给溧阳倒了一大碗茶,碎碎地念叨,“我知晓你想问什么,她二人很像,有时候我也分不清,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姑娘稳重些,人也风趣,二姑娘可爱些,总被大姑娘逗。”
“如何分辨二人”溧阳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您是大姑娘的乳娘,应该知晓当年死的是谁”
“死的是大姑娘。大姑娘出门去了,我早起就没见到她。自那日后,二姑娘就聪明许多。我怀疑离家出走的是二姑娘。可府里的那位姑娘一口咬定是姐姐走了,兼之二姑娘的乳娘也说自己没认错,我就不好说什么。”乳娘回想旧事。
“说来也是奇怪,大姑娘死后,二姑娘一夜间似乎长大不少,聪明了些,也稳重许多,如同大姑娘一般。”
溧阳微微动唇角“她二人身上可有分别的胎记”
“要啊,大姑娘肩膀处有一红色胎记,如同红豆。”
“二姑娘没有吗”
“我不知道了,我只伺候大姑娘,不晓得二姑娘有没有。”乳娘叹息。
溧阳略有些失望,女子身体极为重要,岂会被外人轻易看到,除去贴身伺候的婢女以及母亲外,无人知晓她们身上的痕迹。
乳娘絮絮叨叨说道“二姑娘笨了些,但她对大姑娘很好,有时她们一起闯祸,二姑娘总是很讲义气的主动承担责任。她们二人姐妹关系可好了,可惜最后大姑娘走了。”
“我记得有一回,大姑娘被人推入水中,她不会游泳,二姑娘不由分说跳进去,那日差点丢了小命。二姑娘烧了几日才醒,大姑娘吓得哭了几回。”
溧阳察觉哪里把部队,“大姑娘不会水”
“以前不会,我走后,不知可学会了,二姑娘自小就会。”乳娘迟缓地说了出来。
溧阳豁然开朗,如溺水中的人抓住一根稻草,她立即辞别老者回京。
顾家姐妹一路相送,溧阳与两位姨娘道别,邀请二人入京去女学,毕竟京城女学才是大周女子入仕的关键。
“殿下厚爱,我姐妹二人不会入京的。”姐妹二人直接拒绝了。顾朝妩年岁小,藏不住心思,坦然说道“倘若我们入京,顾家必会受人诟病,有兄长与姐姐足够了。”
溧阳不好再劝,时间急迫,领着人匆匆回京。
祭祀过后,朝臣见识到了陛下的第八女,她的面貌与陛下有几分相似。她是唯一一位尚在襁褓中便被陛下收养的公主。
八公主早慧,陛下亦选取少傅教导她的学业,京城内都在议论八公主的相貌。
裴琛早出晚归,每日回去都会去佛堂,顾夫人始终不肯见她。她无奈去求教太后。
太后出了馊主意“我这里有几件你姨娘的衣裳,不如你拿着回府换上,她保准会见你了。我与你说,你姨娘有些呆,你也装得呆一些,不要那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