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琛看看自己的牌,再对上太后的视线,道“您是在算牌吗”
太后面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女帝笑了,溧阳抿唇,太后不悦道“我这是帮你。”
“不需您帮,我好像懂了规矩。”裴琛不信太后会帮她,牌局上六亲不认,哪里会有那么好的人。
太后睨她两眼,“小辈要尊重晚辈哦。”
裴琛摸牌,摸到三筒,她看了一眼太后,再看桌面上,出现三张二筒了,两张三筒。陛下与殿下都缺这一门,只有她和太后需要。
她默默地将三筒放到自己的牌中,然后打出了一筒。太后咦了一声,“你怎么打了一筒。”
“因为我不打算胡牌了,挑着这些不能胡牌的牌出啊。”
太后气极了,溧阳摸牌,打出一张,太后摸到了一张牌,不是她要的。她看着裴琛,“大孙儿,听闻你要搬家啊。”
“春日里搬。”裴琛勾了唇角,扫了一眼自己的两张三筒,其实她刚才已经听牌了,一筒和三筒,听二筒。
但最后一张二筒在太后家了。
太后说道“我给你送些镇宅之宝吧。”
裴琛挑眉,看向太后,自己抓了一张牌,东风。她看向自己的三筒,问太后“什么样的宝”
“没想好,也有可能是稻草扎的草人,也有可能是世间罕见的宝贝。”太后挑起眉梢。
裴琛默默打出一张三筒,太后拍桌“胡了。”
女帝哀怨地看着祖孙两人“不准这么打牌。”
“我问她要了吗她自己打出来的。”太后伸手朝几人要钱,笑容满面。
溧阳无奈轻笑,看了一眼裴琛的牌,好家伙,陛下听七条,她家三张,死死扣着不放。
初一这日结束,裴琛输得底朝天,美滋滋地拉着溧阳回府,拐道去了顾夫人处,顺势说了今日的情形。
“一牌没成你可真败家,下回不要玩了。”顾夫人停下手中的佛珠,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太后都会赢,也是被你喂饱了。”
“她说送我一个镇宅之宝,我就让她高兴高兴。”
“哟嚯,你和先帝有的一比,太后听五筒,她家都自摸了,愣是打出一张五筒让太后胡牌。”
裴琛立即笑了,笑得肚子疼,顾夫人扫她一眼,唇角微弯,“赶紧走。”
裴琛高高兴兴地走了。
初二这日拜舅家,顾朝谙不在府上,两人便在府上设宴邀请好友,将几位公主请来,又在外院给赵康意等人开了一桌席面。
热闹至黄昏,众人醉了大半,顾照林抓着裴琛的袖口,混沌的思绪将她整个人掩埋。她看着驸马“我遇驸马如遇再生父母。”
林新之问她“你遇我呢”
顾照林眨了眨眼睛,望望天,望望驸马,贝齿咬合,红唇漾着艳丽“倒了八辈子霉。”
众人大笑,林新之险些哭出了声音,裴琛笑得直不起腰,林新之将她拉至角落里接着痛饮。
一缕琴音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悠扬缓缓,琴音慢而缓,柔美无痕。众人听得入神,忽而间,琴声急骤,如暴雨将至,大雨滂沱,众人惊讶。一段过后,琴音萧索,似入秋日,满目萧条,闻者落泪。
短暂几息后,琴音缓缓改变,如裹冷意,吹过阵阵冷风,令人置身于大雪纷飞中。
一曲终了,众人如沉睡梦中,久久难以清醒。溧阳抬首,顾夫人的琴音很好听,再观裴琛,听得如痴如醉,她玩笑道“明日去找你阿娘学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