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忍不住一头栽了下去,婢女忙接住她,慌得不行,“府医、府医呢。”
府医是青莞的同行,撑着伞过来,眼见着人烧得人事不省,心中咯噔一下,想起青莞的嘱咐,先喂了一颗药,再诊脉。
府内就剩下驸马与小小姑娘,府医知晓问题严重,不敢耽搁,亲自熬药,盼着驸马醒来将药喝了。
裴琛没醒,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小的时候,她才六岁,刚来殿下跟前,每日里就知晓瞎玩,因着割手腕的缘故,她在府里横着走,无人敢得罪,就连府内长史都离她远远的,见面喊一声小郡主。
她从老鼠窝里掉进了米缸里,日日好不快活。她站在树下望着府内人进进出出,殿下每回回来,后面都会跟着一个不一样的男人。她奇怪,为何每回都不一样呢。
她想问清楚,但没机会接触殿下,每月只有那么一回。但每回结束后,她都痛得厉害,不想说话,甚至不想搭理殿下。
有回,又换了一人,他们说那是陛下的幕僚。什么是幕僚
晚上,她翻进殿下的窗户,那夜明灯璀璨,她走到殿下跟前问“幕僚是什么”
明灯下的殿下煞是好看,冰冰冷冷,不苟言笑,殿下问“你的下一句是什么”
她傻乎乎的问“和情人是一样的吗”
伺候殿下的婢女脸色大变,她觉得不对,还没及多想,婢女捂住她的嘴,“郡主,不可胡言。”
婢女将她丢了出去。
丢出去的时候,她还在想肯定是一样的,不然她们不会这么生气。
裴琛笑了,头疼得厉害,她又感觉好热,热得脑袋想要炸开了,她睁开眼睛,是婢女哭红的眼睛。
啧啧啧,动不动就哭,还不如她曾经坚强。那回殿下打了她,她都没哭。
殿上只说了二字“廉耻。”
迷糊的意识内有人灌她的水,不对,是苦涩的药,她想吐出,可惜都吞下去了,她干呕得厉害,药虽苦,可让她舒服许多。
她睁开眼睛,耳畔传来噼里啪啦的水声,还在下雨。
她又闭上眼睛,困意袭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反反复复几回,她愈发昏沉,胸腔肺腑疼得厉害,好似一醒都会很难受,她索性不想醒了,昏昏沉沉的睡。
烧了三日,伺候裴琛的婢女熬黑了眼睛,哭都哭不出来了,府医也纳闷,药灌下去,怎么就不醒呢,高热也是反反复复。
大雨淅淅沥沥,依旧不停,花圃里的花草死了一半,无人在意。
府内安静无声,驻军来人询问粮食一事,被赶出门外两回,白延亲自过来,本是怒气冲冲,一见管事死娘一样的神色后,暗道不好。
“驸马还没醒呢,烧着呢。”
“烧着啊,烧一烧就醒了。”
“大夫说我们驸马活不过十八岁我、我们寻不见殿下啊”
白延傻眼了,想起那夜大雨下单薄发抖的身子,孱弱的身子也敢那么闹腾他大步往里走,管事不让,他直接拂开,府兵立即涌了过来,他只得止步,摆摆手,“我去找你们公主说话。”
公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