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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已经死了,但不妨碍士兵们对他鞭尸。血肉模糊的尸体像被丢垃圾似的拖到旁边。
副将颤抖地扶住陈王,“殿下湖阳侯欺人太甚”
“不不会是她”陈王急促地喘气,“她不必用此下作手段”
“可是除她之外,还能有谁”
“陈留郡曹孟德并无异动”陈王恍然大悟,逐渐浑浊的眼中迸射出最后的、凶狠的光,他咬牙切齿道,“汝南袁氏”
张超是被部曲抬着来见吕昭的。
收到张邈和家族受难的消息后,张超实在经受不住沉重的打击,悲痛地哭了好多天,最后直接晕过去了。属下们万分焦急,但又恐曹操追杀,连大夫都不敢找,只能带着一个昏迷的主君一路狂飙,直奔并州军大营。
吕昭哭笑不得,取来银针给张超扎了扎,把人扎醒了,又吩咐厨房送来一些好消化的食物,免得两天没吃饭的张超饿死。
用过餐,张超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但仍然蔫兮兮的,他向吕昭表示感谢,话没说两句,泪水又迅速充盈了红肿的眼眶。
没想到这位身高一米八的山东大汉张氏兄弟祖籍东平寿张竟有如此充沛丰富的情感。吕昭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与孟卓相识已久,彼此倾心相交,他就如同我的亲兄长一般”陈宫握住张超的手,大声劝道,“孟卓被困雍丘,我亦万分焦急,但着急又有什么用哭能哭死曹贼吗”
这句话令吕昭莫名幻视三国演义中曹老板的著名言论之一“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还能哭死董卓否”
她一时差点儿笑出来,所幸陈宫和张超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否则就是太失礼了。
被吼了的张超愣住了,呆呆地望着陈宫,良久后他嘴唇微微颤抖,小声道“曹孟德说城破后一个不留,我兄长怜他无家可归,他却不顾念半分旧情”
曹操在徐州的所作所为进一步加深了大家对于曹军“不降就屠”的印象,现在很多普通百姓听到曹军来袭,都怕得直打哆嗦,拖家带口地逃。
陈宫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神色。士族不见得有多怜惜普通百姓的命,但大家都是同样的人,多多少少会有所感触,物伤其类。
张超看向吕昭,他此刻悲痛欲绝,根本顾不得礼仪,隔着袖子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恳请君侯救我兄长,超愿结草衔环,誓死相报”
张辽的表情裂开了,陈宫的表情也裂开了。
荀采的目光落在张超和吕昭交握的手上,她一个箭步窜到前方,微笑着分开两人,柔声道“张公莫急,有话慢慢说”
听闻陈宫和张超都到了济阴郡,吴资特意派人来请,说是为大家举办了接风洗尘的宴会。
张超本无心游乐,但陈宫以“营救张邈少不了吴资的一份力”为由,劝动了张超,再加上吕昭,一行人共同前往句阳。
鄄城打得昏天黑地,百里之外,句阳的一座庄园内,却满是歌舞升平的景象。
跟上次宴请吕昭的规模相比,此次宴会稍显逊色,但宾客的“质量”更高,来的人虽然不多,都深得吴资信任。
几番礼节性的推杯换盏后,吴资引众人进入更为隐秘的内室,关紧的门隔绝了乐舞丝竹之声,显得分外寂静。
“我听闻孟卓兄被困雍丘”吴资试探地问道。
本就兴致不高的张超再也忍不住,流露出悲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