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薇却没空跟她掰扯,指着马背上的人道“把他帮我带上楼去,去我的房间。”
老鸨皱眉,想要骂她神经病,但是乔薇薇却走近了一些,捂着她的嘴,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想救你儿子么,想救他你就听我的话。”
她这副认真严肃的模样,与平时那怯弱畏缩的模样判若两人。
老鸨心里咯噔一声,暗骂这女人能装,连她都被骗了,可是乔薇薇的话却让她的心脏狂跳不已。
她有个儿子,是当年无知时被一负心汉哄骗着生下来的。她是被他养在外面的外室,她原本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是这个男人给了她从没感受过的温暖,他说只要她生个儿子,他就抬她进门。
可是她生了儿子,那男人的正室却打上了门,将她羞辱了一遍,又要抢走她的孩子。
曾经温言细语说要疼她一辈子的男人像个龟孙子一样缩在他妻子的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时她就知道,男人全都靠不住。
她冒着风雪抱着自己的孩子离开那男人买的院子,去春风楼找了曾劝她来卖的老鸨。
她长得好,就算刚生了孩子,元气大伤,也姿容尚在。所以她很快便在春风楼站稳了脚跟,搭上了一个官爷。
在她的鼓动之下,那官爷寻由头发落了那男人一家,他们全家都下了大牢。
大仇得报,那个官爷说要娶她回家。
可她廖春芳已经看透这些男人,她宁愿在这青楼中被人骂低贱,自由自在的活,也不愿意再去那些男人的深宅之中做怨妇,只为一个清白的名声。
再说了,如今这世道,只笑贫,根本没人笑娼。
她虽对男人绝情,可她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
她本就是孤女,对亲情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这是她的孩子,随了她的姓,跟那狗男人没有关系,他不过是了一颗种而已,所以她很爱自己的孩子。
可她的孩子因那日正室闹上门来受了冻,从那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
后来更是因为出了趟远门,从马上摔下来,断了腿,一直躺在床上。
她请了临州城中和这城周最厉害的大夫过来给儿子看病,可是一无所获。
廖春芳听不得这样敏感的话题,只要一听到,她心中就忍不住升起希望。
她虽恼恨乔薇薇擅自逃跑,但她现在这副模样,明显不是孤女那么简单,万一呢。
老鸨只能压下心中种种疑惑,反正人在这里,这是她的地盘,乔薇薇耍她,她就把人扣下。
在脑中一番思量之后,她朝两个门口的伙计挥挥手,然后问乔薇薇“什么人,你可别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我这里带。”
她朝那黑色的斗篷看了一眼,只看见了一缕脏兮兮的长发,那人全部地方都被黑色的斗篷拢得严严实实,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乔薇薇说“刚才在集市上买来的奴隶。”
老鸨看了她一眼,隔着她,两个赶回来报信的人也站在门口,乔薇薇刚才在集市上的种种,他们全都看在眼里,所以当他们的主子看过来的时候,他朝廖春芳点了点头。
不是什么犯人或者危险人物,老鸨的心又放下了一些,她不知道乔薇薇哪来的钱,但她知道,就算问了,对方也不见得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