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的主楼只是姑娘们住的地方,既然乔薇薇不再是这里的“员工”,廖春芳就把她安排到了后面的一个小院,这个小院比她刚才的房子朴素了一些,但是却宽敞了不少,也没有那种香粉的味道了。
乔薇薇指挥这小厮把人高马大的宋淮青放在大床上,然后叫小厮送些吃的来。
她走过去拉下斗篷,检查他身上崩裂的伤口。
这时她才惊奇的发现,他身上那些伤,严重一些的重新崩裂开了,但是有些细小的伤口却已经痊愈了,那些又黑色淤毒的地方,颜色也消减了一些,看着没有那么严重了。
乔薇薇看着他的眼神愈发古怪起来,这一番折腾之后,床上的人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这次,乔薇薇就坐在他面前,那样看着他。
宋淮青睁开眼睛,依然模糊不清,他闷哼了一声,似是极其不舒服,身体的虚弱让他的大脑愈发的警惕,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伸手攥住了旁边人的腕子。
他手下用力,将面前的人掀翻在床,手指抵住了她致命的地方。
男人嘶哑着开口,他自己都觉出了这声音与从前的不同。
他是金尊玉贵的太子,从小饱读诗书,有大儒从旁教导,书香门第的母妃亲自教他礼仪修养,父皇从小悉心叮嘱,即便是微服私访,穿上寻常的衣裳,也会被旁人赞一句“公子如玉”。
可此时,他本清正朗润的声音透着一股寒凉和阴鸷,呕过毒血的嗓子嘶哑冷沉,这样的声音只能让人想到不详的鸦。
乔薇薇被他抵着,那只没被禁锢的细白手指戳在他的额头,然后藏于袖间的刀尖从他的额头和侧脸的斑驳鳞片划过,也停留在了他脆弱的喉“放开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要不识好歹。”
声音清甜娇气,钻进他的耳中,像在心尖注入了一汪沁人心脾的冰泉。
宋淮青微微低着头,两个人以这样亲昵又互相防备的姿态对峙了几秒钟,最后,他沉默着松开了手。
他虽不能视物,但是他认得这声音,就在他要踏进生死界限的时候,是这个声音和她身上温暖的感觉将他拉了回来。
犹豫着,他最终还是先放了手。
他睁着金黄色的兽瞳,想要对焦,看清面前这人的样貌,可是没有用,大块的色团倒是缩小了一些,但在他面前的,还是模糊的一团,看不清面前人的样貌。
可是宋淮青不愿意让人发现他的弱点,所以没有出声。
乔薇薇从床上起来,用小桌子把粥和清淡的小菜端到了他的面前“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宋淮青犹豫着从她手中接过了白瓷小勺,端起了粥碗。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随着与妖丹的融合,他的嗅觉、听觉全都变得无比敏锐起来。
坐在这里,他若凝神,甚至可以听见対街的酒楼中,店老板算账的声音。
所以他谨慎一点,倒也能把东西吃下去,不漏出破绽。
乔薇薇看着他安静的吃东西,见他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又戳了戳他,问“你叫什么,是哪里人,为什么被商队跟奴隶锁在一起”
宋淮青回忆了一下,他与亲卫走进荒漠,是想找寻那祭司所说的神明的,可是后来,沙漠中发生了一场厮杀,他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带去的亲卫全都死了,他也手执长剑,倒在一地的沙尘里。
他受的是致命伤,他本也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听着女人的话,难道是路过的商队把他给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