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年纪。
那么的朝气蓬勃。
旁人汲汲营营大半生,还比不得他三年。
王勃多骄傲啊。
他以为再过几年,就能在皇帝面前彰显自己的政治主张,就能完成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梦想。
可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有这么美好
王勃更忘记了。
长安从来都不属于他。
因为乾元殿颂而得李治赏识,后经主考官推举,王勃入沛王府担任修撰一职。
又因为一篇檄英王鸡文,王勃因此被李治痛斥居心不良,被赶出沛王府,逐出长安。
从前多威风神气的来。
此刻走得就有多狼狈。
热闹的长安城,背着行囊与热闹背道而驰。
这座长安城,从来都不曾属于王勃。
他留下的痕迹,很快会被其他文人所取代。
王勃和姜烟走在那个身影背后。
将将及冠的青年脊背挺直,每一步都是不甘心。
他还未完成自己的梦想,便要因此狼狈离场
姜烟舔着干涩的唇瓣,许多话堵在唇齿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说王勃的狂傲,说他忘乎所以,连“檄文”这样的字眼也敢用吗
还是说,有些人或许天生就不适合官场
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王勃求官,为得根本不是权势。
他想要的,是一展自己的政治抱负,想要济世。
“多可笑。”王勃突然开口。
看着自己的背影,低笑着嘲讽“我连自己都救不了。何谈济世何谈救人荒谬这太荒谬了”
王勃再抬起头,双眼通红,一把抓住姜烟“姜姑娘,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不等姜烟回答,面前的王勃突然身形一散。
周围幻境变化。
姜烟看见王勃孤身站在一片黑暗中,手中的笔却不曾停歇。
他写“天地不仁,造化无力,授仆以幽忧孤愤之性,禀仆以耿介不平之气。”2
写“长江悲已滞,万里念将归。”3
写“云间征思断,月下归愁切。鸿雁西南飞,如何故人别”4
就连同样是与友人离别,他再也没有当年心境,写下的也只有“送送多穷路,遑遑独问津。”5
他早已不是那个趴在墙头敢笑话人家背书都背不全的胖娃娃。
更不是那个在二哥面前捂着屁股撒娇的王家小儿。
他的傲骨,仿佛随着离开长安城便断裂了。
就在姜烟以为王勃会就此沮丧的时候,一道光从黑暗中探出。
因他少年时曾学过医术,虢州药物丰富,友人邀请他去虢州任参军之职。
姜烟看着颓丧的王勃,好像因此有了支撑起自己的力量,朝着那束光奋勇向前。
一切,都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