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顺着苏轼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大块白软软的云。
“像不像你答应我的烤猪蹄”苏轼小声问。
苏子瞻,你是不是对感动过敏
去年治水命都快没了。
今年登高还能记得烤猪蹄
就算这是幻境,你是不是也过于乐观
然而,这次乐观后,苏轼很快就迎来了人生重要的转折点。
事实上这些年,苏辙也一直被贬谪,在各地打转。
与姜烟在现代各种公众号上看过的“捞哥哥”并不同,这兄弟俩早年的仕途就没有好过。
而朝堂上,王安石因新法之事得罪了诸多守旧派,更是与司马光你来我往,唇枪舌战的争辩过多次。
可再怎么坚持,也比不过天降大旱。
这原本只是一场自然灾害,却被加以利用。守旧派的郑侠献上流民旱灾困苦图,要求罢免王安石。
太皇太后和太后也像宋神宗哭诉“王安石乱天下”。
罢相与再次拜相的这几年间,王安石的变法派早已四分五裂,加之长子王雱病故,王安石悲痛下向神宗请辞,在金陵长居。
这一切,原本与苏轼无关。
偏他在徐州调任湖州后,一时情绪激昂,在给宋神宗的湖州谢表中,有失当言论。
轰轰烈烈的乌台诗案,就此登台。
姜烟看着幻境再度变化,这次她跟着苏轼蹲了大牢。
两人在牢狱里捏着干秸秆,望着紧锁的牢门,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叹气。
“万万没想到,我在现实世界遵纪守法,在幻境里反倒跟着您蹲了一回大宋的监狱。”姜烟捏着干秸秆在手指上打转“您当年的心情也如现在这般吗”
苏轼把手里三根秸秆编辫子玩,果断摇头“怎么可能我当时都快吓死了”
“这天下,谁禁得起如此逐字逐句的查明月几时有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处的不对,我就算是在大街上打个喷嚏,有心人也要说我那口水喷溅在地上,就是落在了官家的脸上。我又不是包拯包希仁”
苏轼此刻知道是幻境,才能这么镇定若素,对姜烟说“尤其是知晓子由那傻子竟然以官职救我,我便更害怕了,怕牵累了他”
“我乐天知命,却并非什么也不懂。官家是要处死我吗不过是有人煽风点火,我的一举一动都是错罢了。这些年朝堂上有关新政的事情你来我往,王老大人都败退去了金陵,我亦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卒子而已。我只怕子由这么牵扯进来。”苏轼这秸秆辫子编不下去了,熟练的把三根秸秆塞进后面的床铺下,念起了他后来才知晓的那篇为兄轼下狱上书。
“臣早失怙恃,惟兄轼一人,相须为命。今者窃闻其得罪逮捕赴狱,举家惊号,忧在不测臣欲乞纳在身官,以赎兄轼,非敢望末减其罪,但得免下狱死为幸”6
他记性很好,少时便有过目不忘之能。
苏子由写的那么多文章,他唯这篇记得最是清楚。
苏轼靠在墙上,望着紧锁的牢门,轻笑“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