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说你是落魄贵公子,也不至于这样扮猪吃老虎。
老李心里实在是火热,他也算是大媒人,就是柳先生不在了,不过也不影响,他多喝几杯就是了,“我说,这人啊,看着就不大一样,宋主任来局里的时候,就看着是大家出身,今儿我可听说了,人原先是北平的大户人家,门楣极高的,他父亲在上海那边,生意做的很大,就连古玩街的那一位,就那个有一条街的宋老板,也是他的二兄。”
这样好的人家,真低调啊。
宋旸谷所有的木讷跟寡言,都成了君子的敏言慎行。
觉得扶桑如今垂足坐高堂,福气实在是大。
姑太太是不来的,她是娘家人,娘家人在家里自己摆宴席呢,家里嫁女,三姑六姨都要来,查二爷也来了,他算是娘家人,拿着字画儿当礼金,姑太太平时定要骂的,如今也和气,“快进来,就等您了。”
二爷揣着手,“我可听说了,上海那边的大户人家,光聘礼就要六十六万元呢,瞧瞧,我这样的一个月七八十元就很不错了。”
这个数字,“我觉得往后推一百年都很多,空前绝后说了,还是扶桑有本事啊。”
必定有些过人之处的。
姑太太纠正,“那是公公给的聘礼我,婆婆那边儿没女儿,拿了自己的嫁妆出来,整整十六口大箱子呢。”
“要不说咱们祁人家最看重姑奶奶呢,这女儿嫁的好啊,全家都好。”
查二爷,现在只觉得自己后悔了,应当生个女儿的,不过如今的年纪,也怕是生不出来了,他想想自己干的事儿,觉得也罢,一个人一个人的好处,一个人也能干大事业。
喝的伶仃大醉,最后还顺了一只蹄髈儿家里去,“我捎带着,晚上吃了。”
姑太太扶着他,叫了车,知道这人德性,“给您做个新的带走。”
“不用,就这个。”
上车之后,他走远一点儿,看着姑奶奶不见了,“下车,把钱给我,不做了。”
人气的,不吭声,钱不是你给的,我只管到地头。
结果他非得闹。
人车夫给气的,“姥姥,就没见过您这样儿的。”
钱到底给他要去了,车把一下松开了,人后仰过去,跟个滑稽的乌龟一样。
怀里的肘子都掉出来了,查二爷气结,“你这人,脾气怎么这样坏,我不坐了退钱就是了,又不是不给你钱,你把跑的路程扣除了,使坏做什么”
车夫抱着膀子,遇上这样四六不分的人,多说一句都废话,“您悠着点儿,北平城里敲闷棍的多,您少走夜路,我伺候不了您了,几时我拉车这么多年,没遇见过您这样的脸皮,晦气。”
拉车就走了。
各行各业,都要脸,做事儿都有规矩。
查二爷把钱捡起来,“嘿,我又不用他拉,这钱攒着,多大的好处呢,如今啊,要打仗,哪个不要钱,那飞机大炮一响起来,就得是黄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