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阙闭上眼睛应道“嗯。”
“我同你去。”公子樾轻声道。
“嗯。”宗阙应了一声,不再答他。
院外寂静,连一直嚼着草的马都停下了声音,公子樾听着身旁的呼吸,缓缓闭上了眼睛。
万籁俱寂,一切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衣襟摩擦的动静在深夜传来,宗阙本来熟睡,蓦然察觉了腰上搭上了一条手臂。
他的眼睛缓缓睁开,听到了耳旁的呼吸声,垂眸看时,原本睡在床榻一侧的人不知何时踢了被子,蜷缩到了他的身边。
只是被子不大,他的后背露了出去,深夜的寒凉也让他抱的愈发的紧。
宗阙握住了他的手腕,起身将人拉开,扣住他的颈后腿弯抱回原处拉上了被子,重新盖上自己的被子睡觉。
可不过刚刚入睡,刚刚挪过去的人再度蜷缩了过来,宗阙看向了他紧闭的眼睛,沉沉的呼吸声打在他的脖颈处,没有一丝一毫醒来的短促,只是无意识的拉着被子,像是要抓紧什么一样。
公子樾原本睡觉是极安稳规矩的,即使静坐入睡也不会随意乱动,而蜷缩的睡姿往往代表着没有安全感。
一路被人追杀,又是风餐露宿,寝食不安,稍微有一点儿动静就要醒来,足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习惯。
宗阙略有思忖,将身上的被子分了他一半,将人完全裹了进来。
暖意融融,身旁的人贴近了些,发丝散落在颈侧,芝麻叶的微微草香裹挟着人体的暖意传到了宗阙的鼻端。
宗阙扶着他的下巴微微往外侧了一下,以免呼吸落在自己脖子上,闭上眼睛重新入睡。
1314看着自己储存的那枚补肾药剂,觉得以宿主这样美人在怀也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性情,这东西得到猴年马月才能用上了。
马蹄声错落两声,偶尔传来些许喷气的声音,流水声间歇响起,柴火的噼啪声唤醒了已经大亮的清晨。
公子樾缓缓睁开眼睛,浑身都有些许松软,微微挣扎,撑着床起身时却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了床边的位置,而昨晚睡在外侧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他的睡姿真是比从前不雅了许多,公子樾怀着愧疚之意起身到门口穿上了鞋子,出了屋子时马匹正在低头啃着草,井边有些许水花溅落,火光和声音则是从厨房传来的。
公子樾拿起发带将发丝扎好,走下院落进了厨房,也闻到了饭菜喷香的味道。
“先洗漱。”宗阙看着门口带着几分好奇看着的人道。
“好。”公子樾转身去了井水边,拿了盆,从桶中舀了水净面,又拿过一旁放着的树枝和粗盐,漱了口后将水如宗阙昨日一样倒在了外面,将晨起的叫卖声掩在了门外。
洗漱的功夫,宗阙已经端了托盘将早餐放在了室内的桌几上。
门户大开,公子樾跪坐在宗阙对面,看着面前的蛋羹道“你从何处弄到此物”
鸡卵一半都是供给王室贵族的,在外卖的极贵,他原本不了解,独自游历才知有些东西即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用麦粉换的。”宗阙吃着自己那碗蛋羹道,“对胃好,吃吧。”
公子樾握着勺子的手一顿,眉眼微柔,划下了一口道“多谢你费心。”
蛋羹中只洒了一些细盐,入口却十足的美味,羹勺细碎的声音伴随着远处的鸡鸣和炊烟,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宗阙起身收拾了碗碟,放在了托盘中起身道“现在是早集,我去采买一些东西,碗碟和水交给你了。”
公子樾看着他穿鞋的身影应道“好。”
宗阙牵马出门,公子樾相送扣上了门栓,回去时挽起衣袖进了厨房,盆里加了热水,将一应碗碟放了进去清洗着。
宿主,你这么使唤人不怕人生气吗1314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