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相乐从纸上抬头看着他问道。
“嗯。”宗阙翻过了又一页废掉的计划道,“资金不够,可以去借。”
“跟谁借”相乐问道。
“国家。”宗阙说道,“你有实业在背后支撑,能借到。”
“那万一赔了呢”相乐问道。
“倾家荡产。”宗阙说道。
相乐“”
“做生意这种事没有稳赚不赔的。”宗阙说道,“但现在只要你去做,就能赚到钱。”
这是时代赋予的红利,只看能不能抓住机会。
相乐用笔顶了顶头道“你让我想想。”
在宗阙第一个学期结束时,相乐租下了一个卖场,将县城里的联名超市开在了这里。虽然身有负债,但随着周围环境的翻新,人口大量涌入,资金也在不断的回笼,然后相乐在这里开了第二家时,同时买下了向周边延伸的地皮。
也就在宗阙上学的一年间,整个城市的面貌都在大改着,相乐中途回去了县城数次,那里同样在不断的兴建,不断的有人涌入,就好像曾经沿海地带的经济爆发蔓延到了内地,快到相乐有些目不暇接的地步,而存折上的钱也终于变成了一串数字。
流进手中,再流出去,一方面是扩展到了周边地区,一方面转变成了大量的实用资产。
而手上招募的人越多,相乐越觉得自己学到的东西不够用。
在宗阙进入高二后半学期的时候,他的步调慢了下来。
“钱哪能都让咱们挣完呢。”相乐是这样对宗阙说的。
他有拼劲,却又懂得知足常乐。
“我的保送名额下来了。”宗阙却给了他另外一个惊雷。
“保送哪里啊”相乐问道。
“首都大学。”宗阙将通知书递给了他。
因为一直成绩优异,被老师和校方联名举荐,不需要通过高考,直接入学。
“所以我们要去首都了吗”相乐看着通知书,又看了看面前的青年问道。
“还有半年。”宗阙说道,“我想上完高中的课程。”
也给他留下点儿心理准备的时间,去了那个地方,又是经商,即使碰不到本人,在首都露了脸,也总会传过去的。
只是这一次,即使有人想对他做什么,也需要掂量一下轻重。
“好,那我也准备一下。”相乐深吸了一口气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踏入那个地方了,“对了,你这次的升学宴我们去酒楼里摆怎么样”
“好。”宗阙应道。
酒楼宽敞明亮,邀请的人发生了变化,说出的祝词却没有差多少。
而这一次两人定格的照片是彩色的。
照片收拢进了相册,曾经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人相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相册的最后面,宗阙看到了也只是合上当没看到。
也就在那半年里,那条不似以往精神的大狗挣脱了锁链,似乎想要趁着无人时从院子里消失,但即使被宗阙拦住,当天夜里它也慢慢的失去了呼吸。
夜色很深,院子里月色很明,家里的灯没开,宗阙陪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真的分别的时候,才发现那么不舍。
时间明明没有过去多久,将它接回家,小心搭窝的那一幕好像还近在眼前,明明日子越变越好,却还是避免不了分别。
宗阙叹了一口气,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了肩膀上。
相乐的眼睛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啜泣着,他很难过,却也知道没办法挽回。
两个人静坐,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月色渐昏,最暗的时间过去,鸡鸣声破开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