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山银山”皇帝又听见了一件事。
黑风寨剿灭后,寨子里的金银珠宝都不翼而飞了,他起初还怀疑是齐州的府兵贪了去,还是齐王连上了几个奏章就差亲自跑回金陵城在他面前拍着胸口保证,不是他们拿的。
明淳帝才半信半疑,暂压着没有追究。
“回、回陛下,就是黑风寨掠取的民脂民膏啊”黑风寨作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山匪,累年打劫下来的财帛也不是小数目。
“父皇”李睿心里一跳。
按理说,这几个秦州官吏都不知道这件事的。
除非
李策安安静静立在一旁,一副寒芒色正的模样,任凭殿上旁的人如何狼狈,他就像是立足仙台,片点污泥都不沾的神君,清贵明洁。
此刻唯有那斜睨来一抹眸光,带出点尘俗的情绪。
李睿暗暗咬紧后牙槽。
不做他想,一定是李策告诉他们的
明淳帝反应了半晌,才猛得一拍龙椅扶臂,几乎气得要站起来,额角的青筋狠狠一抽,他怒斥道“楚王,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李睿此刻不得不断尾求生,果断认下其中利害较小的事,“黑风寨的钱的确是儿臣拿了,但儿臣没有让他们去抢灾银,更何况这些钱帛也不是为了享乐,而是为了填补之前国库的亏空儿臣是一分未取”
明淳帝拧紧眉头,想起了这件事,他之前还因为这个狠狠骂过楚王一回。
“什么你竟是这样填补的”
李睿脸色苍白,挺身直跪,“父皇从前眼里只看得见秦王,可有想过儿臣也是您的儿子,还是您的长子,许多事情您只教他,从未教儿臣。好不容易父皇给了儿臣这么多机会,儿臣也只想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这才急功近利,动了不好的心思,可儿臣对父皇向来崇敬仰慕,其心可昭日月”
皇帝听到楚王指责他不公,神色变得复杂。
不由想起几个皇子之中,他的确最是看重李策,从小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让他耳濡目染,日渐长进。
而李睿打小爱舞刀弄枪,在他六岁的时候,他找来宁国公给他当老师,教他武艺兵法。
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他们两自幼被教导的东西就不一样,当然没有办法比较。
而且这些日子楚王参理朝政,应付政事,捉襟见肘的窘迫他也是看在眼中,不能否认他的努力与上进。
明淳帝紧蹙的眉舒展了些许。
“但你好功冒进,即便是行军打仗也是大忌”
李睿察觉到皇帝态度的松动,乘热打铁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已经知错了”
群臣正互相对望,噤若寒蝉。
楚王言两语竟勾起了皇帝的恻隐之心,把这么多大事的重心转移到了皇帝对他关注不够上头,因为没有被悉心栽培,所以行事不妥善也变得情有可原。
正在这个时候,大殿外有传来了脚步声,是赵方回来了。
他带着一位本不该出现在太极殿门口的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太医院,裴院判。
张阁老捋着胡须,同身边人小声道“这不,惊喜来了。”
赵方快步登上御台,站至皇帝身边,俯身道“陛下,裴院判有要事禀告”
明淳帝不解,这个时候裴院判来做什么,可见到赵方神情凝重,也不再多问,就挥手道“让他进来。”
裴院判的脸色沉重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