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打人,稍微不痛快就大哭的小孩此时只敢乖乖摇头。
“说话。你摇头我看不懂。”
小公孙敬声弱弱地说“我想睡觉。”
“我抱你睡”霍去病好心问。小孩吓得满脸惊恐,转身抓住祖母的衣襟,恨不得用衣裳蒙上头。
卫媼抱起他,又叫霍去病拿个蒲扇。霍去病轻轻摇头晃脑,真是个小祖宗。
扇子递给祖母之前,小霍公子没忍住,朝表弟屁股上拍一下。小孩懵了,他什么也没干也能挨啊。
霍去病好心解释“屁股上有蚊子,表兄给你拍掉了,你该说什么”
该说什么啊小孩不知道。
哪怕卫媼知道大孙子胡扯,当下也只能配合他,“说,谢谢。”
“谢谢。”小孩乖乖地说出来。
霍去病把蒲扇给祖母。卫媼叫小孩躺她腿上,一手搂着小孩上半身,一手给他打扇子。
以前卫家门外很热。这几年没有大旱,沟里的水攒多了,种在沟边的果树长大,上午的太阳照不进来,地面不烫,微风拂过再带来水汽,舒服的令人迷醉。
一盏茶的工夫,小公孙敬声便进入梦乡。
霍去病戳戳他嫩嫩的小脸问“祖母,白天睡了晚上还睡吗”
卫媼点头“小孩贪睡。你像他这么大,每天饭前或饭后都会跟你大舅睡一会。”说到此,觉着不能叫卫孺睡了。她白天睡多了,晚上当真睡不着。
“去病,看你姨母醒了没。她要问你什么事,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霍去病好笑地说“这个理由不行。祖母,在咱们家问姨母吃什么,姨母还敢出东院”
“怎么不敢”卫媼糊涂了。
霍去病朝他大舅看一下,卫媼明白过来,这个家长子做主“随你怎么说。”
感情是处出来的,血脉至亲也经不起时间的冲击。霍去病跟卫长君搬到秦岭,卫长君每隔一些时日便会带他进城同卫少儿见上一面或住几天。陈掌得空也会租车载着卫少儿来看他,或给他送些新鲜物品。霍去病跟他姨母卫孺逢年过节见上一次,卫孺又忙着照顾公孙敬声,跟霍去病说不上十句话,以至于姨母和外甥之间的感情愈发淡了。
卫孺此番到来气得卫长君说出“递刀子”狠话,因此霍去病快要厌恶他姨母了。霍去病才懒得费心编善意的谎言,拍拍房门就问“醒了吗”
听到问他“什么事”。霍去病直言“午时了你还睡起来醒醒困等着用饭。”说完掉头就走。
卫长君见他出来进去这么快,很是好奇“醒了”
霍去病点一下头,把他拿的席摊开“祖母,把气死个人的小孩放席上。”
卫步进屋拿个枕头又拿一块厚厚的布,给小外甥盖肚脐眼。
霍去病看着两人伺候一个小不点,朝他软乎乎的小脸上戳一下,“你个小祖宗。”说出来觉着叫小孩占便宜了,“不是我们卫家的,是公孙家的。”
卫长君好笑“快别捉弄他。过来,我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树下不热,但出了阴凉地要人命,小霍去病看着刺眼的太阳禁不住摇头,什么也不想吃。
窦婴在一旁昏昏欲睡,打着哈欠说“我家吃肉丝面,用你早上给我们的猪腿肉。”
小霍去病有气无力地往他大舅身上趴“不想吃面。”
阿奴坐在席上替卫媼给闹人的小孩扇扇子“郎君,我也不想吃。”好奇地问,“猴子爷爷,不热吗”
窦婴“上了年纪脾胃弱,不敢跟你们一样吃凉的硬的。”
阿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家也有位老人,“郎君,我们也吃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