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到卫家门外,瞬间变脸,盖因卫家太安静,安静的不正常。
主父偃下车亲自敲门,开门的是位老奴,但不是赵大也不是钟媼。主父偃瞬间知道他是卫长君后来买的。常言道,宰相家奴七品官。卫长君的看家狗都是狼,奴仆自然也不一般。
主父偃拱手道:“老丈,大公子不在家”
礼多人不怪
老奴笑着说:“先生来的不巧,郎君前日就去秦岭了。”
主父偃不由得朝地里看去,确实没了小麦,但还有很多红薯,“那些是秋天收的红薯”
“春红薯。今年红薯长得慢,过了三伏天才能收。近日没下过雨,也没法种玉米。”老奴不吝多说几句,“往年郎君会盯着奴婢种玉米。今年小麦少,老奴等人也知道怎么种了,郎君就说等雨过天晴,他再回来看看。不知先生找郎君何事”
主父偃挤出一丝笑:“无事。”
“不知先生姓甚名谁,何处高就”
主父偃微微摇头:“不重要。”不经意间瞥到东边有个人,他转过身去,那人正好上岸,“孟粮”
孟粮脚步一顿,看清来人大步过来,“主父偃先生找我家郎君吗先生来的不巧,郎君才走。”
老奴一见孟粮认识,便把主父偃交给孟粮。
卫家奴仆当中有几个小姑娘,最大的还没二公主大。她们以前面黄肌瘦,像是一阵冷风就能要她们的命。孟粮担心,他们这些奴仆都是郎君花钱买的,要是死了都不如牲口,牲口还能放血吃肉。孟粮同卫长君提议,他闲的时候下网捞几条鱼给她们补身子,身体好了平日里可以看家牧羊,以后也能接替许君和西芮。
河里的鱼不是卫长君养的,捞出来也不用他做,卫长君没必要说不。孟粮方才便是在岸边撒网。
孟粮穿的草鞋上沾了水,索性扔门外晾晒,光着脚对主父偃说:“先生屋里歇会。”
主父偃摇头:“不打扰了。”
孟粮:“长安离此地也不近,先生坐车不累,马也该累了。喂了水和草再走也不迟。”
主父偃拱手道:“叨扰了。”
“来者皆是客。郎君改日知道了也不会怪我。”孟粮把两扇宽大的门打开,听到车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先生,车里还有人”
“一些礼物。”主父偃赶忙补一句,“给小霍公子和阿奴的。”
孟粮摇摇头笑看着他。
主父偃何等聪慧,见状令驭手把车留在外面,马进来吃草。
许君和西芮也跟卫长君回秦岭了。孟粮虽然能进正院,也可以打开厨房门,但他极少过来。正院冷锅冷灶的没有茶水招到他。孟粮请主父偃到院中果树下稍等片刻。
西瓜藤被霍去病和阿奴盖的很好,严霜只冻死几片叶子。严霜过去就开花结果了。孟粮摘个小的,到东边大厨房洗干净,一切两半,一半留自家人和主父偃的奴仆吃,一半被他拿去正院招待主父偃。
上林苑不缺西瓜,但市井之中并没有。时隔很久,主父偃再一次看到西瓜,不由得起身,“孟粮,这不合适。”
“如今我们家最不缺这个。河岸上种了近半里路。要不是麦秸垛多,前些天就全冻死了。”孟粮边切瓜边说,“陛下曾不止一次警告我等,家里的事不许对外人道也。先生该知道郎君并不希望在此见到你。”
主父偃想也没想就把东方朔推出来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