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点点头“我先记下来。除夕前还得给陛下去一封信。对了,去年你给家人准备了不少棉衣,今年还准备吗”
卫长君决定送他们一人一条薄褥子,但他没想好送不送卫孺,“你说我要是送卫孺一条褥子,她会不会拿去孝顺公婆”
韩嫣“不好说。你要是怕她用你的东西讨好别人,那就两个妹妹都不送。三个弟弟和你母亲一人一条。”说着一顿,“椒房殿是不是也得送一条她不止是你妹还是皇后。对了,还有陛下。”
卫长君摇头,陛下没有,他才懒得送。
韩嫣见状竟然一点不意外“就你这样还嫌陛下多疑。依我看你和陛下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
“墨迹干了。”卫长君提醒他。
韩嫣知道他不爱听“不说了还不行吗。”
卫长君朝外走。韩嫣又忍不住问“风那么大又出去做什么”
“下地窖拿几个红薯,我把炉子点上,煮茶烤红薯。”
公孙敬声窝在霍去病榻上背文章,闻言裹着褥子跑出来“大舅,多烤几个,我饿了。”
“褥子掉了。”
公孙敬声低头一看,沾到土了,他赶忙捞起来拍拍。
卫长君“去病和阿奴呢”
“替韩兄授课去了。您忘了你和韩兄前脚出去,后脚他们就过去了。”
卫长君想起来了。这些日子他和韩嫣用了早饭就带人四处跑,顾不上关东贫民的孩子们,就把他们交给了霍去病和阿奴。
“赵破奴他们几个呢”
公孙敬声“也去了。有些小孩想学骑射,学会了打匈奴,赵破奴他们几个教那些小孩。”
“人家跟你年龄相仿。”
“也有比我小的”公孙敬声抬高声音。
卫长君不想同他吵吵“等去病回来,叫他陪你练一会儿剑。”
天寒地冻,公孙敬声只想在被褥里睡觉。他此时背的文章是韩嫣一早定下的,他认真背饭前就能背会。然而快午时了,他才念顺口。
公孙敬声无力地叹气“我何时才能长大啊。”
“小时候文不成武不就,人家会说你还小,可以慢慢学。长大了还没有长进,人家会说你是个膏粱子弟。”卫长君提醒他,“我觉着据儿都比你识字多。”
公孙敬声怪叫一声“大舅这么大人了,跟我用激将法羞不羞啊”
“学文识字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天天退,据儿天天进,能要多久不超过你过几年你会发现,表兄弟当中你不是最小的,却是懂得最少的。”
公孙敬声脸上的嘲笑不见了,试探着问道“不是骗我啊”
韩嫣从屋里出来“也可以当他骗你。反正没人敢嘲笑他,他妹妹是皇后,弟弟是长平侯。你呢”
公孙敬声认为他母亲只会唠唠叨叨,父亲在大舅面前都不敢高声言语。公孙敬声想了想“我还是皇后外甥呢。”
“你表兄不是吗”卫长君反问。
公孙敬声无言以对。
卫长君“据儿父亲是皇帝,母亲是皇后,他以后不能成为太子也是王爷,土地比朔方还大。可他小小年纪还天天读书,你好意思偷懒吗”
公孙敬声被说羞愧了。
卫长君给韩嫣使个眼色。韩嫣拥着少年回屋,陪他背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