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敬声的小马驹也在卫家,他哼哼道“谁稀罕你的马。”然后又叹气,“我怎么长这么快,突然就十二岁了。”
卫广假装听不见。公孙敬声自言自语很无趣,回屋继续写功课。
有一点卫广料错了,不是这几日,而是刘彻和卫青不约而同地选择今日把孩子送去茂陵。先前是奴仆和禁卫出面,刘彻和卫青自除夕以来没出来过,现下正巧休沐,二人出来顺道透透气。
二人先后到时,太阳很高了。霍去病和阿奴都洗好头发了。
刘彻见二人披头散发打算去西院晒头发“军中没热水供你们沐浴洗头吗”
阿奴点头“有。但得排队。也不好洗太久。休沐日我们可以出来,年后就没在军营洗过。”
刘彻“那个叫赵破奴的没跟你俩一块回来”
卫长君听到声音从堂屋出来“他的骑射还得练。如今越辛苦,日后面对匈奴胜算越大。”
“大舅”原本拉着卫伉慢慢走的小刘据看到卫长君立即甩开表弟跑过来。
刘彻看着眼发酸“果然外甥亲舅。”
卫长君往左右吸吸鼻子,抱起刘据回头喊“许君,看看是不是厨房的醋缸倒了怎么那么酸。”
霍去病扑哧笑喷。刘彻转向他,眉头压低,面色不善。他拽着阿奴往西边跑。
休沐日张汤也回来了,卫青名曰夫人叫他给张家捎了一点东西,他给张家送去。刘彻瞪他,朕还能吃了你
卫青权当他同意了,旋身离开。卫伉伸手拽大伯衣袖。卫长君把外甥放地上抱起侄儿。刘彻见他很忙,饶他一次,过来抱儿子。
卫长君身上干净,除了淡淡的皂香,就是跟小刘据身上一样的面脂香。不像刘彻,什么味儿都有。其中脂粉味最重。小刘据不懂脂粉,但他不喜。到皇帝老子怀里就跟个虫似的乱挣扎。
刘彻奇怪“哪儿不舒服”
“大舅偏心。”小刘据指着卫长君小脸上挂满了不高兴。
刘彻和卫长君面面相觑,他竟然知道抱怨,还知道偏心了随后二人意识到不是彼此教的。那么他跟谁学的
刘彻找随他进院的黄门和小黄门。
洗好衣服端着盆进来的许君为二人解惑,听他表兄说的。
自打回到京师,霍去病几乎没抱怨过。小刘据有不少表兄,但能到卫长君跟前的,那就只剩公孙敬声了。
刘彻不禁说“朕该猜到是他。根上就不正。”
“我还在呢。”卫长君提醒。
公孙敬声也算是他养大的孩子,刘彻想到这点把余下的话咽回去“换换”
“换什么”卫长君瞪他,这么惯着好孩子也惯歪了,“据儿,弟弟几岁你几岁”
刘据先伸出六根指头,然后又伸出四个。卫长君又问“大舅是不是先抱你,然后才抱弟弟大舅抱弟弟的时候弟弟有没有埋怨大舅偏心”
小刘据摇头。
“那你为何要说大舅偏心不喜欢大舅吗”
小孩慌得摇头。
“大舅可不可以抱弟弟”
大舅都这么说了,那必须可以啊。
小刘据没能如愿很难过,但他也没闹。小脸贴着父皇的脸寻求安慰。刘彻顺着卫长君的话说“大舅不是不抱你。弟弟人小腿短走累了。你跟父皇说实话,你累吗”
从马车上下来不足一盏茶的工夫,哪能累到刘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