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听我小孙子说敬声在太学,去病和阿奴也不在你身边,谁陪他玩儿”
“鸡鸭鹅,猪牛羊。”窦婴瞪他,嫌他胡扯,卫长君笑了笑“以前宫里只有他一个,陛下和皇后知道不能娇养孩子,也怕他磕着碰着。到了秦岭我没空盯着他,家里奴仆各有各的事,他很难不做出改变。”
窦婴夫人“大公子也知道陛下又添一子”
卫长君点头“王夫人没有任何助力,再生三个也威胁不到据儿。除非他生而知之,天降奇才。”
既然跟宫里无关,窦婴就问“只是来探望我”
卫长君“不能因为我空手登门,就认为我有事找你。”
窦婴脸上的笑容深了。其夫人不舍得打扰他的好心情,带走一众奴仆。卫长君搬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窦婴比三四年前老了近十岁。卫长君怀疑他在城里呆的。跟窦婴年龄相仿同朝为官的人这几年先后去了。他在城里亲眼看到披麻戴孝能有好心情才怪。要是远在秦岭或茂陵,不知道这些事,即便后来还是知道了,人都入土了,他想难过也晚了。
在城里能去的地方少,在茂陵他除了用饭的时候回屋,一天到晚在外面也没人说三道四。窦婴席地而坐用饭,也不必担心有人看见。何况秦岭和茂陵的空气比城里好。
卫长君“想不想去茂陵住到除夕”
“你还是有事找老夫啊。”窦婴一副“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门”的样子看着他。
卫长君“事是小事。卫家来个有出息的小子。比敬声有出息。”
窦婴又精神了一些。其夫人在此得误会他回光返照。窦婴打量着卫长君问“怎么天下好男儿都进了你卫家门”
“这才几人。”
窦婴不想同他说话。
卫长君“说出来您一定不敢信。那小子是去病同父异母的弟弟。霍家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敢来打扰去病。河东太守为了跟卫家攀上关系,出钱派奴仆把人送来的。孩子才十一岁,还不如敬声高壮,却是个沉稳的。我哪好把人往外撵。”随后说出趁机同霍仲孺断了关系。
窦婴笑着打趣“大公子会用阳谋啊。”
窦婴夫人和儿媳在偏房,听到魏其侯带着笑意的话,窦家长媳不禁说“父亲真喜欢大公子。”
窦婴夫人想起榴莲、荔枝等物,换成别人一定会拿去换钱。卫长君最穷的时候也没想过到东西市卖掉。每次得的都叫他们吃个够。卫家一年比一年尊贵,卫长君待窦婴的态度却从未改变过。
窦老夫人感慨“大公子这人很真。可惜很少有人相信这点。”
“大公子找父亲去秦岭”窦婴儿媳希望老父亲过去。无需卫家帮衬,只凭这层亲近,儿女婚事都会多一些选择。
跟窦老夫人年龄相仿的人也不多了。她也不好成天去别人家,孙子孙女要学习,无法陪她,她也想去秦岭。至少可以天天到门外看天看地看庄稼。哪像在家跟关在牢里似的憋屈。
“去吗”卫长君问。
窦婴“我担心老在那边。”
“谁敢不叫你进门”卫长君问,“除非你长子想被夺去侯爵。陛下一定很乐意。他巴不得少养一门。”
窦婴还有一个担忧“无论茂陵还是秦岭都没有医者啊。”
“说句实话,你这个年纪,药石无功。我可以替你向陛下讨两粒治急症的药。有一年太后病重就是用的那个药。”
窦婴听时常来给他诊脉的太医说过,太后薨逝前明明都没知觉了,陛下一粒药下去,除了身体不能动,人清醒的跟没生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