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公孙敬声不注意,给平阳霍家去了一封信,告诉父母他在长安极好,卫家跟传言一样待人宽厚。卫长君乃真君子也。
得亏这封信公孙敬声不知道,不然他又得嚷嚷,大舅明明是个真小人
刘彻考虑到窦婴在秦岭,还有精力给刘据讲文章,卫长君也能教他识字算术,刘据去他大舅家的时候,刘彻就没叫太傅石庆跟着。
石庆对刘据影响极小,刘据反而越来越不像他曾祖父文帝。
日头升高,屋里闷热,卫长君把案几椅子茶具等等移到门外树下。他和窦婴夫妇乘凉,顺道看着两个小的玩儿。
窦婴看着刘据拿着竹竿吓唬沟里的鹅和鸭子“小太子越发像先帝了。”
“谁”卫长君以为他听背了。
窦婴“先帝。陛下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贪玩,但没胆子欺负宫里的猫猫狗狗。”
窦老夫人点头“先帝是个胆大的。长君听说过吗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跟吴王太子下棋,一言不合把人砸死了”
卫长君“不是失手吗”
窦婴不禁笑了“堂堂太子哪有那么容易失手。”
“人失去理智往往只是一瞬间。”身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所顾忌,被怒火冲昏了头,干出这事很正常。
窦婴“其实也是他自找的。先帝最怒的不是吴王太子下棋耍赖,而是吴王势大,吴王太子没把当朝太子放在眼里。”
卫长君“先帝登基后七国之乱是不是吴国起的头”
窦婴对这一段很熟“得亏平定了。否则又不知道得乱多少年。”
“文皇帝休养生息,朝廷得民心,七国起兵理由不正,只是清君侧,朝廷一时无法清除他们也乱不起来。”
窦婴夫人不禁说“长君什么都懂。”
卫长君“只懂皮毛。”
大鹅“嘎”一声,卫长君吓一跳,循声看去,小外甥乐得哈哈笑,卫伉躲到他身后,看着往地里狂奔的鹅兴奋地惊呼一声。
卫长君头疼“据儿,不许欺负鹅。那些鹅是留着下蛋的。”
“我不吃鹅蛋。”刘据嫌鹅蛋腥味重。
卫长君大声说“我吃”
小少年不敢欺负鹅,扔下竹竿,拉着弟弟过来。卫长君拿出手帕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热不热”
小孩点点头,看到案几上切成小条的黄瓜,伸手就去抓。手伸到一半缩回来,伸到舅舅眼前“脏。”
三伏天即将到来,太学都快放假了,刘据自然不能再穿长衣。卫长君给他和卫伉换上短裤端衣,脚上也穿着清凉的草鞋。卫长君不必担心他们弄脏衣裳弄湿鞋,指着沟里的水“自己洗去。”
“不要。大鹅洗澡的水好脏。”小刘据嫌弃。
坐在大门另一侧果树下剥棉花的曹女起身“太子,奴婢去给你打水。”
“快去”小孩挥手。
卫长君冲大侄子招招手。卫伉靠着他另一条腿,奶里奶气地喊“大伯。”
卫长君也给他擦擦汗“想不想吃西瓜”
小刘据猛地转向他大舅。
卫长君“我之前叫你不许欺负鹅的时候,你听了吗”
刘据一眨眼,倒打一耙“大舅声小,我没听见。”
窦婴服气“太子,陛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敢胡说。”
“没有胡说。”刘据理直气壮。
卫长君捏捏他的小脸“也不知道你皇帝老子日后会不会后悔把你送到我这儿来。”
虚岁才七岁的小太子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