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老太医押错注了!”长安府尹剔着牙,还是那般悠闲的对背着医箱的黄汤说道,“可见即便有再厉害的经验、再丰富的阅历,再犀利的眼光,赌这种事都是十赌九输的,不管赌的是钱还是人,都一样。”
“受教了。”黄汤再次拱了拱手,看向一旁的林斐,到底还是忍不住,主动跳入了对方下的套中,颤着声音问道,“敢问林少卿,你方才所说之事……”
方才那一幕再如何令人心头震颤,再如何的让如纪采买这等人感慨对过往的阅历经验需慎重审视之,可对黄汤而言却也不过是看过便看过了,那等荒唐之感如云烟一般拢的快也去得快,并不能冲散他的心房。真正让他忐忑与担忧的,还是两人接下来那未知的,让他完全猜不透的举动。
林斐瞥向他,一双眼亮如明镜,仿佛将他的那些担忧看的无所遁形了一般‘哦’了一声,不急不缓的开口问黄汤,“老大夫你……与我们今日这番一同露面,想来是违了昨日同那位不与我等结交的约定吧!”
这话听在黄汤耳中却一点不觉奇怪:虽说不知道他同那位昨日的具体之约,却并不妨碍眼前这两人能猜到他与那位见面后会定下的约定。
黄汤定了定神,反问林斐:“林少卿以为今日我同你等一同露面,便会惹怒那位?进而逼得那位出手对付黄某,将黄某同你等算作一条船上的蚱蜢?”
“当然不会。”林斐闻言却是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他道,“老太医这等伥鬼中的伥鬼可不管是好人抑或是坏人,都抓不住的水中月,镜中花。滑不溜手至此,我又怎会天真的以为这般一露面便能将老太医抓在手里?更遑论那位也不是傻子,即便再如何疑神疑鬼,也不会将老太医往我等这里逼啊!”
“你既然明白这个,那今日之事……难不成只是为了给黄某个教训不成?”黄汤说着,指了指两位管事离去的背影,说道,“他二位丢了这差事,往后的生计怕是要赖上黄某了,两位不行中庸之道的好人也确实叫黄某看到两位不是善茬了!”
“今日之事只是顺手而为,谁丢的麻烦,谁来解决不是天经地义之事?”林斐对黄汤道,“至于今日我二人请老大夫的原因,其实不过是为了知会老大夫一声,从今日你同我二人一同露面开始,我二人的阳谋便开始了。既是阳谋,那便该当堂堂正正,无一隐瞒!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都是要同老大夫说的。”
“好一句堂堂正正,无一隐瞒!”黄汤心中一紧,面色却是如常,眯眼看向面前的林斐与长安府尹,“敢问两位的阳谋之中,黄某会如何?”
“似这两日这样的赌,老太医往后会做很多次,来回跑会很幸苦,我等不过是提前告知老太医一声记得养足精神,”长安府尹剔着牙笑道,“不过老太医放心,我二人定会一路为老太医保驾护航,任他再阴森的恶鬼也抓不住老太医,老太医放心赌便是了!”
“那还当真是多谢两位真好人照顾黄某这假好人了!”黄汤面无表情的朝两人拱了拱手,出口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间蹦出的一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