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火光落在阿昔脸上,她抿了抿唇“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吗”
姚容回答得十分痛快“当然可以。我准备了两套被褥。”
解决掉几条烤鱼,阿昔坐在洞穴边,望着雨幕发呆,姚容铺好稻草,走到她身边静静站着。
“前辈,你认识昭天门掌门吗”
“认识,她跟你说了”
阿昔点头,姚容问“是因为听到了她的话,才来找我的”
“不完全是。就是突然不想待在门派里面了,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只能来投奔前辈了。”
姚容坐到了阿昔身边,将长满薄茧的手掌伸出洞外,接住一捧雨水“天地之大,你有本事养活自己,只要你的心不困住自己,又有何处不能去”
阿昔学着姚容的动作,想要去接一捧雨水,却接住了被风吹落的一片梧桐叶“可是师门的人都不允许我外出。”
“你的心被他们的话困住了。”
“也许是吧。他们对我有恩,我不能忤逆他们的话。”
姚容没有针对阿昔这番话多说什么,她只是问“你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限制你吗”
“想过。”阿昔捏住叶柄,放在眼前旋转了一圈,“有些地方想明白了,有些地方想不太明白。”
“想不明白的地方放一放,先说说你想明白的地方。”
阿昔苦笑“那我觉得,他们不允许我外出,应该是害怕我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姚容深深凝视着阿昔的眼睛“没错,旭阳派收你为徒,是别有目的。你既然知道了这一切,那你要做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阿昔被姚容问得茫然了,“就算旭阳派有问题,它还是栽培、养育了我足足六年的师门,不是吗”
姚容心下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的人,对于师徒传承看得特别重。阿昔会有这个反应,实在再正常不过。
姚容没有马上反驳阿昔的观点,只是道“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姚容要讲的这个故事并不复杂。
某个城镇里,有个姑娘叫小盈。
小盈原本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有疼爱她的父母。
她的父亲擅长做木工,靠着帮达官显贵打家具来赚钱。母亲擅长针织女红,经常织些帕子来补贴家用。
“一日,父亲去县令家打家具时,不小心惹怒了县令独女,被县令独女命人废了双手,父亲受不了这个屈辱,又不愿活着拖累家人,就上吊死了。母亲知道这个消息后,跟着殉情而死。父母的丧事花掉了家里所有的银钱,为了活下去,小盈只能卖了自己。”
说到这里时,姚容问阿昔“如果你是故事里的小盈,你会不会恨县令独女”
阿昔斩钉截铁“会。如果不是她,小盈一家不会遭遇到这种变故。”
姚容继续道“县令独女听说了小盈家的遭遇后,命人买下了小盈,让小盈留在她身边伺候。”
“啊”阿昔完全没料到这个故事的发展,“县令独女就不怕小盈报复她吗”
“小盈在府里的吃穿用度都不错,她的待遇比一般的丫鬟都要好,府里有很多丫鬟都嫉妒她,私底下说小姐对小盈可真是太好了。”
阿昔难以置信“她们难道不知道小盈身上遭遇过什么吗”
“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但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她们都这么说。”
阿昔觉得这也太荒谬了,问“那小盈她怎么想她会给父母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