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病态极端的、获得安全感的方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
郁子小姐愣住,她深深看向这位戴着能面的青年,沉默许久才开口道“看来你知道樱树的秘密了呢。”
祁究不响,以沉默表示肯定。
郁子小姐突然扬起唇角“你不怕我现在灭你的口吗”
被祁究抱在怀里的小灰猫突然炸毛“喵喵喵”
它很凶地竖起尾巴,眼瞳竖成一条线警惕地瞪着郁子小姐。
祁究忙用下巴一下又一下地蹭小灰猫的脑袋,低声说“乖,不怕。”
他笃定郁子小姐这会儿绝不会对他动手,所以才敢开门见山直接问。
毕竟郁子小姐刚把最放不下的小灰猫托付给他。
“真是奇怪呢,小灰这样离不开你,”郁子小姐笑道,她再次望向中庭摇曳的樱树,似自语般开口,“我不会消失的。”
祁究安抚小灰猫的动作微顿
不会消失
难道此时的郁子小姐已经知道,自己的怨念会成为阴火的燃料,自此绵延百年,长久不熄吗
或者说,郁子小姐已经达成了和妖樱的交易。
“我会永远存在于这里,存在于郁之屋,就和那株古老的樱树一样,永远”郁子小姐如梦呓般开口,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似乎随时都可能消散在黎明的风里,但她脸上却浮现出无比疯狂执迷的神色。
眼前的景致说不出的诡丽,在冬日白雾初散的黎明,一夜未眠的花魁倚在窗边,唇角带笑,神色痴迷地看向簌簌摇曳的樱树。
原来如此。
从对方梦呓般的话语里,祁究已经捋清这条时间上的郁子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
郁子小姐在十五月夜的夜樱宴上,用名贵的酒和妖樱引燃大火,烧毁那些能对她为所欲为的贵族,烧毁整座郁之屋、还有她自己。
燃烧后的妖樱吸收了郁子小姐的灵魂和怨念,二者融为一体。郁子小姐也得以用怨念和妖樱将绵延不断的阴火持续了百年,她成了这片土地上永不熄灭的邪灵。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梦话”郁子小姐回过神来,笑问祁究。
“我信,”祁究很认真地说,“那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郁子小姐定定地看着他“你真有意思,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祁究笑“前代花魁吗”
郁子小姐瞬间愣住,随即啧声道“我说过,在郁之屋内不允许谈论前代花魁的事。”
祁究微微颔首“是我冒昧了。”
“带着小灰快离开吧,”郁子小姐重新看向窗外,伸了个懒腰,“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祁究“在此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郁子小姐扬眉“你说。”
“您需要亲口宣布,将我从郁之屋的员工中开除。”祁究说。
郁子小姐“这很重要吗”
祁究点头“是的,对我而言很重要。”
郁子小姐无所谓地耸耸肩“行吧,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郁之屋的员工了。”
“谢谢您。”祁究抱着小灰猫向后退去“郁子小姐,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