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脏兮兮围巾的红发女童身旁,站着位和她一样苍白瘦小的男孩子,男孩子拥有一双灰绿色的眼睛,此时这双眼睛空洞萧索,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样看向镜头。
照片里苍白瘦小的男孩是祁究,也是林栖九。
“怎么会这样,难道”林栖九也同样紧拧眉头,眼底有薄雾笼罩。
“这是养母从福利院带回来的照片,但
说实话,我对它的拍摄过程几乎没有印象。”祁究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反复对比两张相同的照片,试图从细枝末节中找到不一样之处。
可惜他失败了,两张照片完全一致。
林栖九被雾色笼罩的眼睛突然亮了亮“祁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真是平行世界的自己,而这张相同的照片就是连接彼此世界坐标的线索”
沉默一瞬后,冷静下来的祁究轻轻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多么荒谬的真相都无法动摇彼此的关系。
他微微仰头看向林栖九的头顶,语气变得轻松“那怎么解释我们的身高差呢”
林栖九耸耸肩“即使是相同的基因,也不一定会长得完全一样,后天有太多外在因素影响,这些都会导致误差的出现。”
祁究挑眉道“比如”
林栖九佯作思考“比如就像小年哥所说,你小时候是个挑食的孩子。”
明明是彼此间玩笑的话,祁究却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玩笑内容本身,而是他对这段对话有强烈的既视感,仿佛在某个遥远的时空,彼此间进行过一模一样的对话。
可照片里的红发小女孩又是谁呢
可惜当年的福利院已经消失了,事情的真相无从考究。
只不过从发现照片这天起,祁究越来越频繁地梦到那些血腥又离奇的场景片段,梦境碎片带来强烈的真实感,就好像他曾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幕的发生,这是属于他的真实记忆。
梦境里他生活的地方在哪儿呢他在那里又有着怎样的人生
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转瞬即逝,但祁究预感,随着他和林栖九关系的深入,答案即将浮出水面。
新年假期过后,祁究为林栖九定制的剧本终于敲定,拍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筹备中。
二月,剧组开机了,两人又重新投身到繁忙的拍摄任务里。
其中有一场戏,需要林栖九对着破碎的镜子演绎出“病入膏肓”的自恋感,但重复拍摄了不下百次,林栖九对自己在镜头里的表现都非常不满意。
“我的表现过于僵硬和用力了,这个场景下的角色应该更松弛,整个镜头感也应该更具冲击力和破碎感。”
在第一百次重复拍摄后,疲惫已极的林栖九停止了拍摄工作,回酒店休息调整状态。
这一幕对于整部电影而言非常重要,他不希望敷衍了事。
刚好这天祁究没有去现场,而是在酒店里忙着修改接下来的剧本。
浴室所有灯都被林栖九点亮了,他给自己洗了二次冷水脸,试图把重复拍摄带来的疲惫感降到最低,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恢复状态。
水龙头没有关,哗啦啦的水声蔓延在浴室里,镜子里是他湿漉漉又疲惫的脸。
浴室的门被推来了,祁究出现在镜子里,站在他的身后。
林栖九没有回头,对着镜子里的祁究疲惫地笑了笑,对方似乎从他的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