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误会了,我在岳兄的坟前发过誓,一定找到你当亲生儿子养大,现在我只想带你回去,你还没去你爹坟前拜祭过吧。”
岳殊垂眸,眼圈渐渐发红。
不仅没拜祭过,他连守灵扶棺都没做到。
宋闲继续劝道“你娘去世得早,你爹含辛茹苦,一个人将你抚养长大,白鹤山庄是你爹的心血,你忍心看到世上再无白鹤山庄吗”
“宋庄主,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的我一旦踏出客栈,等待我的将是一拥而上的江湖客。”他吸了吸鼻子,转身道,“你这般劝我,是想让我被鬣狗瓜分蚕食”
宋闲“贤侄”
“阿岳”薛关河站在堂内喊道,“吃早饭了”
岳殊连忙应声,看也没看宋闲,小跑着过去。
留下宋闲独立院中。
一滴细小的雨落在额上,冰冰凉凉的,他伸手抹去,水迹尚未干透,更多的雨珠赶集似的哗啦啦倾泻而下。
宋闲转身躲回廊道。
屋内陆见微带领伙计吃得正香,食物的味道弥漫而出,他捂着空荡荡的胃,眼里闪过恼怒。
堂堂庄主,何曾受过这等欺辱
“宋庄主。”柴昆同样没能吃到早饭,空着肚子走出来,打了声招呼,望着无边的雨幕,说,“昨夜有人行偷盗之事,没能成功,方才宋庄主想打感情牌,哄骗岳少庄主同你回去,也没成功。这该如何是好啊”
宋闲“”
不会说话就闭嘴
柴昆又感叹道“世上最稳固的就是利益关系,你说是吗”
“你想做什么”宋闲听出他话外之意,“跟客栈合作你们黑风堡损失的还不够多吗”
脸面和钱财都丢大发了。
柴昆笑而不答,转身进去。
外头下着雨,陆见微吃完饭百无聊赖,坐在柜台后翻看基础医书。
蓝铃依旧一身薄纱,身姿婀娜,在陆见微面前站定,笑容娇媚动人。
仿佛昨夜的不愉已全然忘记。
“陆掌柜,你给我家平芜下了什么药他怎么还不醒”
陆见微头也不抬“寻常的迷药罢了,不过昏睡三日,三日后自然会醒。”
四级武师不吃不喝三天,并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三日”蓝铃苦恼道,“陆掌柜好狠的心,让我三日没有人服侍,受尽煎熬。”
陆见微戏谑“歇歇嗓子也挺好。”
蓝铃“”
她跺了跺脚,脚腕上的铃铛随之响动。
“我一弱女子可搬不动他,陆掌柜可否帮个忙”
陆见微挑眉“客栈没有搬人的服务,当然,可以接受雇佣。”
雇佣就得给钱。
蓝铃轻哼一声“那就找两个人搬去我房里。”
“张伯,关河,”陆见微招呼道,“将平芜公子搬去三楼,蓝姑娘允诺一人一百文,这钱你们自己留着。”
“来了”薛关河兴奋跑来,他还没赚过钱呢,一百文不多,但这是他第一次赚钱,值得纪念。
张伯慢悠悠过来,抬起平芜的肩,薛关河抓住双脚,一齐抬入三楼东侧上房。
“蓝姑娘,给钱。”薛关河摊开手掌。
蓝铃看这相似的场景,心中郁闷不已,昨夜被刮去一百两,今日又要花去二百文,姓陆的真是掉钱眼里去了
她愤愤掏出两钱碎银,扔给他们,说“我还没吃早饭,你们给我送过来。”
薛关河面露歉意“抱歉,你没预订,现在做不了。”
“做不了”蓝铃不解,“你不是厨子吗”
薛关河解释“温公子的仆从已与客栈约定,每次我做完饭,他都要借用厨房给他家公子做吃食,现在他占着厨房,我没法做。”
“”蓝铃气极,“昨天不是说好跟你们吃一样的,顺便做了不就是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早饭得昨晚提前说,你不说,我若做多了你却不要,岂不是浪费”
蓝铃气得妆容都要裂开。
“那我现在说清楚,只要我在客栈一天,就跟你们吃一样的,每餐都要给我准备。”
“我记下了。”薛关河点点头,“那平芜公子呢”
“等他醒了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