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客栈,你缘何戴着面具”总觉得如此鬼祟的行为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上官淮顿住。
“陆姐姐,”上官瑶替他解释,“那日是我娘的忌日,爹爹打算带我一起去拜祭娘亲。每次拜祭娘亲,爹爹都会戴上面具。”
触及这种话题,陆见微再好奇也不打算继续问。
上官淮自责道“一直没能给亡妻报仇,我无颜见她。阿瑶突然出事,我没来得及卸下面具,叫陆掌柜见笑了。”
陆见微摇首“是我唐突。”
“陆掌柜言重了,”上官淮拱了拱手,“是我行事怪异。”
又互相客套了几句,父女二人离开山庄。
阿迢和云蕙紧接着进了厅堂。
两人就要屈膝,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她们,没让她们跪下。
陆见微无奈“这是做什么”
“掌柜的,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云蕙神色极为诚恳,“您对我和阿迢的恩情,我们下辈子都报答不了,我没什么能耐,得您照拂才能有今天。您那日问我要不要学武,要不要去丰州,我的想法是想学、想去。”
阿迢接着道“您教我医术,我心中早就尊您为师长,娘说城中木匠铺收学徒都得敬茶拜师,我们不能失了这个礼。”
“掌柜的,您的救命之恩、再造之恩我都铭记于心,今日来,是为感激,也是为厚着脸皮拜您为师,师徒之礼不可废。”云蕙极为坚定。
陆见微思虑几息,说“那日询问你们,的确是存了教授武艺的心思,但没打算收徒。今日我再问你们一次,当真要入我师门”
二人齐齐点头“当真”
“师门规矩比客栈规矩还要严苛,你们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一旦你二人入了师门,就要以维护师门为己任,不得做出任何有损师门的事情,否则废除武功,逐出师门,可记住了”
“记住了”
陆见微吩咐阿迢“把大家都叫过来。”
阿迢即刻出了前厅,在练武场找到勤奋练武的伙计们。
一听是掌柜召唤,几人应声而来。
在前厅等待的时候,陆见微专门问了云蕙几个问题。
“你已成婚,真能舍下江州之事”
“掌柜的,之前我尚未下定决心,那日您问我要不要去丰州,我便想清楚了,第二日就去找江运昌到衙门拿了和离书。”
陆见微惊讶,没想到一个在世道束缚下生活三十多年的女子,竟能有这般勇气和决心。
她突然很想亲眼看看,云蕙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和江家的一切事务,都已分得清清楚楚”
“以后世上只有云蕙,没有江夫人,我的嫁妆也全都取出来,存入钱庄。”
“你的父母亲人呢”
“家母去世得早,家父两年前也已病逝,其余亲戚往来不密,已经没什么牵挂。”
“如果我同时收你和阿迢为徒,你们在师门就是平辈。”
“我不在乎这个,”云蕙笑了笑,“在师门就按师门规矩,私下里她还是我女儿。对了,她的姓也改了,以后叫云水迢。”
陆见微由衷赞道“云娘子,你与初次见面时,已大不一样了。”
“若非掌柜的,我哪能有这么大的造化”云蕙满心满眼都是感激。
小客问“微微,你以前不是不愿收徒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以前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自己都朝不保夕,前路一片迷茫,怎么收徒”
“后来立足了,你也没这想法。”
“忙得忘了,而且也觉得没必要。”
“现在有必要了”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陆见微分析,“客栈的伙计中,唯有关河、阿迢和云蕙是完全归属客栈、没有其他牵挂的,燕非藏背后有燕家,张伯和岳殊有白鹤山庄,梁上君身世尚且不明,若收徒,我肯定更偏向前面三人。”
“有道理,但为什么突然要收徒”
“为了归属感和荣誉感,还有一些竞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