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商行跑江湖做生意,自然要与各地宗派势力打好关系,在别人的地盘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江湖上不乏厌恶玄镜司的势力,金破霄与他关系亲近,对他的生意有害无利。
金破霄也明白这个理。
裴知如今与八方客栈关系不错,旁人明面上或许会给几分面子,但背地里稍稍玩点手段阻碍生意,他们都没法讲理。
“你把我当什么了”金破霄扬眉,“生意不是非做不可,兄弟可不能不要。”
裴知笑道“等此间事了,定邀金兄共饮。”
金破霄哈哈大笑“就这么说定了”
回到主院,用了晚膳,伙计们各自忙活,陆见微留下裴知。
“如今身份暴露,南州的生意应该不好做了吧”
裴知“除个别使了些绊子,其余尚可。”
“也对,你经营这么多年,摊子铺得大,所有人都被绑在同一条利益链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没人愿意损害自身利益。”陆见微相信他的能力,遂不再担心,甚至笑着揶揄,“温公子一直以来出手阔绰,不知家产几何”
裴知诚实答道“具体多少,我也算不清楚,眼下能拿得出手的存银,约莫六百多万两。”
“之前玄镜司送来的开业贺礼,也是从你的私财里出的吧”
“嗯。”
加起来一千五百万两,离一亿确实有些远。但这些是现银,不包括他名下的诸多田庄和商铺。
只不过,这些固定资产短时间内想转化成现银也不现实。
“微微,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你说。”
裴知“我想卸任指挥使一职。”
“为什么”
“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生意上。”裴知握住她的手,“司里有不少后起之秀,可以胜任指挥使一职。”
陆见微“你觉得谁最合适”
“齐晏。”
“我记得玄镜司还有另一位副指挥使。”
“他私心重,不妥。”
陆见微了然,又道“齐晏才七级,恐怕难以服众,若遇到棘手的大案,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查。”
“若真遇大案,我再出手不迟。”裴知眉目染笑,愈发生动,“更何况,自从客栈扬名,江湖上的案子便少了许多。”
陆见微颔首“提前让她熟悉指挥使一职也不是不可,不过,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你说。”
“突然卸任,提拔齐晏,玄镜司恐怕会人心浮动,你不妨假借办理要案、无暇顾及司内事务之由,让齐晏暂代指挥使一职,先让她熟悉司内事务,站稳脚跟后,再行卸任一事。”
她说完,裴知半晌没有回应,只专注凝望她,眼里情绪翻涌。
“怎么”
裴知叹息低首,将脸埋入她的掌心,伏在她的膝盖上。
“微微,你太好了。”
“好”陆见微突然反应过来,扣住他的脸抬起,似笑非笑,“我就说,堂堂指挥使考虑事情不可能不周全,演我”
裴知下巴搭在她手心,迎着她的目光,眉梢眼尾皆是笑意。
“不是演你,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种事情还需要听我意见”陆见微才不信。
裴知弯起唇角,亲昵地吻了吻她的掌心,瞳仁里倒映着堂中跃动的烛火。
“因为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狡辩。”
裴知揽住她的腰身,侧脸贴近她的腰封,轻而坚定道“我一定赚到足够的钱。”
等到玄镜司不再需要他,他就跟着陆掌柜,她去哪,他便去哪。
天南地北,九垓八埏,逍遥自在,白首不离。
大比结束,事关逍遥宗的消息也已传出,江湖风波再起。
武林盟居所。
应沉召来应无眠,说“明日启程回洛州,将此事禀明盟主,等盟主定夺后再做打算。你就算有什么想法,等事了再说。”
这些天应无眠的异样,他这个当父亲的都看在眼里。
“我留在客栈。”应无眠回道。
应沉“原因。”
“故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