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永思找她找的很急,此时气都还没喘匀,猝不及防地抓住她的胳膊。
“小黛,你的止痛器能借我用一下吗”
裘永思手上的力气不小,把黛笠吓了一跳。
一直以来裘永思都是以稳重示人,很难见他这幅慌张的模样。
黛笠怔楞了片刻“可以是可以,但我能问一下,您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的岳父,也是我的恩师,因为肝癌备受折磨,在医院打芬太尼都没有用了,他天天痛到受不了的时候都会提出想要安乐死,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他继续受病痛折磨,但我们也舍不得啊。”
“他是建国后回来的那批留学生,为我们的航空航天事业奉献出了自己的全部,如果不是因为肝癌,他现在都还会继续站在讲台上,为祖国培养人才。”
“刚刚我的妻子打电话来,告诉我她从监控中看到岳父在窗边站了半天,她当时吓得腿肚子都软了,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我不知道岳父还能坚持多久,我们一家人都担心他那天会受不了,选择自我了断,他是我们祖国的无名英雄,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以狼狈的姿态离开这个世界。”
裘永思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我试过你的止痛器,对我偏头痛有点作用,但我听你说过,对癌症也有效”
裘永思自己也不确定,眼巴巴的看向黛笠。
黛笠准备上了洗手间门直接走的,所以东西都带在了身上,她很爽快地把止痛器拿了出来。
“放心,有效果的。”
“要用两个”裘永思以为癌症的疼痛需要两个才止痛。
黛笠笑道“偏头痛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疼起来也受罪,另一个你用着,不过不能因为不偏头痛了,就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要不然我会让你把止痛器还回来的。”
还被小辈当面批评,裘永思有些窘迫,他在家里在学校有绝对的权威,儿子女儿都不敢这么直接强硬的管他。
只是这会儿裘永思没有了往日的威严,慈眉善目的连声应承。
临走前,严谨的裘永思问道“你的止痛器使用方法有什么讲究”
“不要直接贴到头上,其他地方都可以贴,腹部是最合适的。”
裘永思拿着止痛器,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岳父的住宅。
迎接他的是强颜欢笑的妻子。
她见到裘永思有点诧异“我就不该给你打电话,影响你工作了吧。”
“我是你丈夫,是邹老的女婿,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有问题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困难,这才是夫妻。”
邹轶忍俊不禁,嗔道“就你说话一套一套,别担心,我已经给他做完思想工作了,他今天没事。”
裘永思心痛妻子“你天天劝也不是个办法,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不劝能怎么办,那是我爸,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钻牛角尖吧。”
“我找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你猜猜这是什么”裘永思赶紧把止痛器摸出来。
邹轶上手摸了一下“什么膏药”
“不是,是止痛器,可以给爸的癌症止痛。”
“芬太尼都没用,你这个有用”
裘永思想起了在节目上活蹦乱跳的女孩子,期待的扬起嘴角“有没有用试试看吧。”
夫妻俩来到了邹老的房间门。
邹老的电视正放着黄梅戏,但只放了画面,没有声音。
房间门里烟雾缭绕,邹老深锁着眉头,大口大口的抽着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烟屁股了。
裘永思侧头皱着眉看妻子,用眼神问她为什么要给他烟抽。
邹轶无奈地摇头,邹老都这把年纪了,还得了折磨人的病,还不如让他多抽几口烟,尼古丁多少还能止点痛。
邹老看到裘永思回来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都说了我是站在窗边看鸟,出了会儿神,你把他叫回来干什么”
邹轶“我”
裘永思“不是她叫我回来的,是我今天提早结束了工作,顺道给您带了个礼物。”
邹老眉头紧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花钱给我买东西,我这儿吃的喝的用的都够,每个星期都有好几波人来给我送东西,家里都堆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