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是在埃及,瑞雅想道,而后才反应过来对方刚才说了什么。
马萨诸塞州。她既震惊又激动,原来自己还在阿美莉卡。
她一度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全然陌生的平行时空呢,能听到熟悉的地面实在是太好了。
也许,她还能去波士顿看看,前提是攒够了路费。
一想到始终没有着落的工作,她难免凄凄惨惨地叹了口气。
夜幕降临,今天的房东太太一天都没有忘记做饭,虽然午餐和晚餐相比早餐来说都十分糊弄,但瑞雅还是很高兴能吃上一口热饭。
她带着拉托提普下楼吃饭,楼梯口的年轻人公式化地拦住了她,张口仍是“有兴趣了解一下”
还没来得及说“不”,向来双脚像黏在扶手上的年轻人头朝下栽到了地上,地面马上晕开了一圈鲜红的马赛克。
“你没事吧”瑞雅被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了他,嘴巴一张,忍不住说“你以后还是别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常在河边走,总会有那么一两次掉到河里。”
她记得一楼的偏间里有急救箱,虽然不知道里面的药品还能不能用。
“我来。”拉托提普先生将年轻人接了过去,一片混乱的马赛克飞舞后,年轻人的头上出现了几圈绷带,巴扎得赏心悦目相当完美,拉托提普的职业身份呼之欲出。
“原来您是医生。”瑞雅说,还随身携带着医药箱,简直不要太敬业。
对方没有否认“小伤,过几天就会好。”
年轻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扶着扶手,目光呆滞,仿佛全部的精力和活力都被刚才那一跤摔没了。
“我看到了世界的真相,”他突然撕掉了自己的外套和衬衣,然后毫不客气地抢走了一个中年人放在衣帽架上的条纹西装和黑色礼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万物归一者的忠实信徒”
他说,表情沉静下来,从一个跳脱的前马戏团杂技演员,变成了一位沉稳优雅的哲学家。
瑞雅目瞪口呆“要不,要不我们还是把他送到医院看看”
“不必。”拉托提普笑了笑,“也许他只是找到了存在于灵魂中的另一面,和一个更值得信赖的信仰。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瑞雅都是邪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她没有说出来这个世界似乎特别包容各种五花八门的信仰。
晚餐是一锅烧焦了的鳕鱼,它们的身体沉没在黑漆漆的汤糊糊里,脑袋却顽强地伸了出来,仰望着天空。瑞雅的脸色变了变,有些后悔带拉托提普先生下来吃饭。
正犹豫着要不要尝一口这一锅奇怪的料理,拉托提普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先是看了看厨房中剩下来的食材,然后熟练地清洗着菜刀和菜板,问她想吃什么。
想吃金拱门新出却因为穿越没能吃到的新品汉堡,还想喝楼下最喜欢的那家奶茶。瑞雅咽了咽口水,含蓄地说“您随便吧,我不挑食。”
除了万恶的英国料理。
不一会儿,诱人的香气飘满了这座公寓,厨房门口围满了人,对美食的渴望突破了混沌的内心和腐烂的灵魂,盖过了犹格索托斯刻意压制却仍有几丝的无名恐惧。
瑞雅关上了门,又上好了锁感谢上帝宙斯奥丁和其他的神,公寓的厨房不是开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