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低下头去,无论怎样威胁都不愿意开口,只在最后低吟了一句“吾主会保佑我的。”
幸好这时,伤得不算太严重的受害者醒了过来。因为曾被塞过破抹布,他先是流露出了一种痛苦的表情,碧绿的眼睛缓缓睁开,见围在身边的人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正常长相才略微松了口气。
“谢谢你们”他艰难地说着,目光扫到被捆在一边的印斯茅斯人,再度舒气。
布莱克帕克,波士顿人,记者,想要写出一篇惊世骇俗大报道却在踏入印斯茅斯那一刻就被打晕的倒霉蛋,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胸口别着钢笔,兜里揣着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他搜集到的,关于印斯茅斯的故事。
什么长相丑陋、大量畸形儿、瘟疫肆虐人口稀少、活人祭祀每一个单独拎出来就足够恐怖,别说还凑到了一起。
不过都市传说嘛,肯定是越恐怖越好,越耸人听闻才越会有人去那座城市。布莱克没放在心上,于是从阿卡姆一座他觉得同样诡异值得下次去深挖的颓废小城出发,坐着印斯茅斯当地人运营的巴士,一辆破破烂烂的铁皮车,穿过无边无际的盐沼地,来到了这个交通不便的城镇。
带着惊叹下车,他在大风里按着自己的小礼帽,然后就被“和蔼亲切”的司机来了一记闷棍。
环视四周,一望无际的海面很容易让人生出无力感,而脚下这些黑色的礁石和其他地方的也不太一样,一些半透明的鳞片黏在上面,表面还有被抓挠过的痕迹,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他迷茫地问着。
“活人祭祀啊,”佐伊解答了他的问题,“你的笔记本上不是写着吗”
“什、什么”他没想到关于印斯茅斯的传闻居然都是真的,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一点开玩笑的嘲弄,没想到确实满脸认真。
此时的他才明白,别的城市或许会夸大其词,但印斯茅斯只会尽量含蓄委婉。
以为自己已经是老油条的布莱克,成功地用差点失去一条小命为代价,狠狠地上了一课。
“这是犯法的,”记者说,皱着眉头“我们应该向政府披露他们的恶行,并将他们都抓起来审判。”
真是不容易。瑞雅看了他一眼,难得遇到一个脑电波和自己同频的人,她的内心有些激动,可惜对方的手指上已经戴了婚戒,大约是英年早婚了。
以后找的那些小白脸不但要听话好看不信教,还要相信科学,能够和自己一起虔诚地研究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她默默完善着自己当小富婆的计划,目光长久地看向本来就很倒霉的记者先生,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很不幸的,她在无意间给对方带去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镇上的车站昨天下午失了火,”她轻声道,“至于海路,那群东西就住在海底,贸然选择这条路线的话感觉会更危险。”
在海浪的推动下,停靠在礁石边的船只猛烈地摇晃了两下,和广袤的大海相比,在陆地上宛如庞然大物的它是如此渺小,略一用力就会支离破碎。
没想到情况会如此糟糕,布莱克愣了一下,问“那无线电话呢电报呢我可以联系我的报社。”
“他们好像不太喜欢先进的生活”
“噢,”对事情的严重性有了更深的认知,他摸了摸身上,找到一枚钥匙后神情一缓“为了以防万一,我的家人们要求我至少带几把左轮来分别放在我的两个行李箱里,可以问问他把我的箱子放在了哪里。”
左、左轮瑞雅立马想起了这个“老朋友”的样子,正所谓一切的恐惧都来自活力不足,既然佐伊用冷兵器都能干掉那两个深潜者,没道理更先进的热武器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