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劈落的时候,用的是刀背,此刻腰刀弹回,竟是刀刃向内,萧太康望见那一抹雪色刀刃倒袭向自己颈间,嘴角一扬,竟微微地闭了双眼。
“旅帅”一声不太高的呼唤响起“拦”
萧太康的双眼已经完全闭上,他在等待最后那一刻降临。
但是没有,很静,他听不见声响,也没察觉任何疼痛,萧太康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竟给牢牢握住。
那把弹回的刀刃就在下颌处,无法再往前一寸。
萧太康愕然抬头,对上薛放冷然凝视的眼神。
“你、你干什么”萧太康一急,奋力挣扎。
“旅帅”是王参军的声音,萧太康无意中扫了眼,当看见王参军身后的那道身影之时,他蓦地停了下来。
薛放回头,见小甘扶着杨仪,屠竹跟豆子跟在旁边,屠竹鼻青脸肿,身上多处鲜血淋漓。
“你真以为,”薛放看向萧太康“一死就能了事了”
萧太康看看那边小闫主簿的身影,面色惨然。
手一松,腰刀坠落在地。
几个副官上来扶住他“大人”
大势已去。
萧太康垂头,忽地一笑,笑的无奈又凄凉。
杨仪见薛放无事,那边陈献却在站着,她就先去陈献身旁,细看他颈间的伤。
陈十九郎问“那个小闫主簿什么身份”
杨仪道“陈旅帅何等聪明,难道看不出萧旅帅如此着急撕破脸皮逼着动手,就好像巴不得别人怀疑他似的”
陈献道“我以为萧太康疯了而已。”他说着又一笑“可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了闫一安区区一个主簿,值得他赌上性命声名也不顾了”
杨仪道“究竟如何,只有萧旅帅心里最清楚。”
萧太康虽似束手就擒,但他一语不发。
不管是陈献如何的冷嘲热讽,萧太康都听而不闻,问的急了,只一句“不必多说,我一个字也没有,如何定罪,悉听尊便。”
而小闫主簿那边,也好像是打定了主意,闭口不言。
陈献道“不要紧,只要他有嫌疑,我总有法子叫他开口。”
他的意思是动刑。
杨仪道“陈旅帅还是先顾身上的伤吧,这次侥幸无事,以后可不能再如此了。”
陈献应了声“你是怎么疑心到闫一安的”
杨仪沉默片刻“还记得先前他带我们去验房查看沈仵作尸首么”
“当然。”
“当时我们解了沈仵作衣,说起他临死之前出精的事,小闫主簿”
陈献皱眉“当时他好像是吓坏了”
当时因为发现沈暂临死而阳起的怪异情形,验房内静的怕人。
陈献跟杨仪都听见了闫一安沉重而有点急促的呼吸声。
杨仪也以为他怕了,所以还特意叫他出去。
此刻杨仪道“我们都错了,那不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