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听他这么快解释了一通,心中转念,便知道杨甯是故意的。
她微微一笑,那点儿本就不很盛的气就散了。
薛放却仍急得倾身望着杨仪的脸,问“到底怎么了我还哪里做的不对了你可别只顾生闷气,你好歹告诉我,不管怎样我改还不行吗”
杨仪把身上的袍子整了整理“没有,只是我自己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杨仪顿了顿“还记不记得之前在羁縻州,你跟我说起杨甯的事情来”
薛放却有点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杨甯”
杨仪道“是在永锡的那天晚上”
薛放一听见“永锡”二字,立刻想到一点美妙的记忆。
竟然忘了杨仪起初要说什么,自顾自地咂了咂嘴“永锡嘛”
杨仪见他目光迷离,忙揪了他左边肩头一把“正经点。”
薛放笑道“哪里不正经了,真是的,人家又没说什么,心里想想,你也要管”
“说正事,”杨仪板着脸“永锡那时候,我问你在京城内有没有认得的姑娘,提起了杨甯。”
薛放这才隐约想起“好像是有这件事,怎么了”
“你说杨甯很可怜。”
薛放听她提到这个,才敛了笑,点头道“是,我当时确实这么想的,一来是杨甯小时候曾跟我哭诉过,二来”
“怎么”
薛放短暂地一笑“你知道,我娘也是妾室出身。”
他的声音有些轻,虽然带笑,笑里透出几分涩意。
这是他从来不愿意主动提起的。
杨仪微微震动“原来,你是因为这个”
薛放却满不在乎般一摇头“我大概是一相情愿的将心比心吧,就把杨甯看的跟我自己一样,才说出她可怜之类的话,其实杨家的情形,我只知道个大概,究竟怎样,毕竟不是我说的算,我看见的、知道的也未必是真的,而我的情形,也绝跟杨甯不同。”
杨仪颔首。
薛放又看向她“我当时不知你就是杨家的大小姐,如果知道,我又深知你的人品,就不至于那么武断。我那句话说的确实不对,至少当时不该跟你那么说毕竟在那种情形下,最可怜的,当然是流落在外、死生一线的那个,当然我不是要把你跟谁去比惨,我只是说实话,我只是,打心里知道你的不容易杨仪你别怪我。”
杨仪听到最后,眼睛已经湿润了。
她默默地往薛放身边靠了靠“我没怪你。我知道你那时候不懂。”
薛放单臂将她搂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以后有我疼你,会加倍狠狠地疼你好不好”
杨仪本还想告诉他,叫他不要太接近杨甯。
虽然知道他如今心里眼里只有自己,可先前看见他跟杨甯和紫敏似乎“谈笑风生”,还是叫她心里有点不受用。竟没忍住。
不过如今,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必多言了。
杨仪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亲了两下,悄悄地叮嘱“以后只许疼我一个。”
她的声音轻柔,好像有人拿着羽毛在他心头扫来扫去。
薛放身心一阵酥麻,本能地“嗯”了声,可旋即又反应“什么以后以前也没疼过别人”
他聪明起来“你难道是指的杨”
“不是,我没说别人,”杨仪忙捂住他的嘴,这时候她不想听他说出煞风景的名字“从前,以后,都只疼我一个。”
她甚少这样撒娇似的,简直要人的命。
薛放喉结吞动,又想起方才她提“永锡”,竟附耳说道“咱们去崇文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