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瑞河的手在膝头紧紧地一抓,又松开,汗滴从脸颊上滑落。
“怎么了还是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忘了”
顾瑞河垂头“父亲”
他在想顾朝宗未必就真的知道了底细,是不是该再负隅顽抗些。
谁知顾朝宗道“或者,你要我从小南街上把那个贱婊子揪出来,扔在你的跟前,你才会记起来”
顾瑞河猛然抬头,脸上没了血色。
“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就会在这里问你”顾朝宗道“我只是没想到,我果真是养出了一个反叛的畜生”
顾瑞河已经慌了。
父亲竟连自己把霜尺藏在哪里都知道,他只盼事情没有到达最坏“请、父亲恕罪”大公子把心一横“这、这都是儿子一时鬼迷了心窍父亲要如何责罚,儿子一概领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霜尺,求父亲高抬贵手,毕竟当初她也是身不由己,其实没有真的害过弟”
一句话还未说完,顾朝宗起身,狠狠一脚踹中了顾瑞河的胸口。
顾瑞河被踹的向后跌了出去,捂着肩头,踉跄起身“父亲”
“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竟还是为了那个贱人求情你好啊如今翅膀还没硬,就开始窝里造反,跟我阳奉阴违的,那贱人明明跟闻家小畜生合谋,你居然敢”
顾朝宗咬牙切齿地看着顾瑞河“倘若你偷偷地把她放了,我还不至于这样你竟然把她弄在那里,做什么金屋藏娇的把戏难道家里没有干干净净相貌出色的丫头,或者这京城内你要什么女人不得你偏看上那个烂婊子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你把顾家当什么了”
顾瑞河战战兢兢,等他说完了,才问道“父亲把霜尺怎样了”
厅内一时死寂。
顾朝宗死死地盯着顾瑞河,半晌道“我说了这么一大通,你却只关心那贱货的生死”
“求父亲、别为难她”
顾朝宗已经没法控制自己的怒气,左顾右盼。
终于看到自己先前回来时候拎着的马鞭,顾朝宗不由分说取了过来,劈头盖脸向着顾瑞河挥去“狼崽子罔顾人伦的畜生我怎么养出你这样没出息的东西索性打死你完事”
顾瑞河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火辣辣地被掀了一鞭子。
继而是颈间门,身上。
顾朝宗挟怒出手,力道极猛。
“父亲”顾瑞河抬手挡住脸“父亲息怒。”
顾朝宗停手“你说,你还惦记不惦记那贱人”
顾瑞河抬头,脸上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脸颊向下,滑到了颈间门。
“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顾朝宗把鞭子扥了扥,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瑞河被打的微微发抖,但此刻他担心的竟还是霜尺的生死,自己父亲的手段他岂会不知道一时心如油煎。
这么一迟疑,顾朝宗的怒火又上来了“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死不悔改了那婊子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你放心我打死了你,自然会再慢慢地把她活剐了把她没受过的那些变本加厉还给她”
“父亲”顾瑞河抬头,不顾一切地“你不能这样”
“我怎么不能”顾朝宗说一句,狠狠地一挥鞭子“你倒是看看我能不能”
顾瑞河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
府里的人隐约听了消息,顾朝宗的夫人江氏闻讯赶到,只是看里间门地上血迹斑斑,那鞭子又不长眼睛,她如何敢进去,只在门口求道“老爷,老爷手下留情”
这等轻飘飘的话如何管用就在越打越狠的时候,一道人影从外奔了进来“舅舅”她不管顾朝宗挥动的鞭子,竟冲上前。
顾朝宗瞥见是她,忙把手腕一抖,堪堪地将鞭稍甩开“甯儿,你干什么”
杨甯瞪大双眼看着血淋淋的顾瑞河,声音也有点失控“舅舅要把哥哥打死”
“你不用管,我自己教训儿子,轮得到你来说话”顾朝宗冷笑。
杨甯道“我不是管舅舅教训儿子,我只是想问问,难道外公也愿意看到舅舅把哥哥打死”
这句话像是掐住蛇七寸的手,顾朝宗一哽。
不过在小女孩儿面前,这脸如何丢的起,顾朝宗冷笑“你趁早别提你外公,要不是你外公告诉我,我至今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这畜生在外头干的那些丑事”
顾瑞河心头生出一股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