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道“劳神那不是常有的事么至于药也没有别的,只是上回永安侯开的天麻钩藤饮。”
杨仪大惊“什么,现在还在喝”
灵枢看看俞星臣“大人说要喝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杨仪又惊又气“我难道没告诉你们,喝个天就要停的吗”
这天麻钩藤饮确实有能平肝潜阳的作用,但只是针对俞星臣当日误用补药的一时之症状,顶多吃个两三天就行了。
毕竟这是寒凉的药,以俞星臣的体质,吃到这会儿不出毛病才怪。
灵枢也变了脸色,惶然道“我记得没说吧”
只有俞星臣还道“不要紧,又不是大碍。”
杨仪知道不管是俞星臣还是灵枢都不是那种糊涂人,假如自己告诉过,他们指定会记得,也许是因为自己疏忽了没说,他们以为得一直服用
何况巡检司还有个蔡太医呢,难道竟不知道提醒提醒或者蔡太医也没想到这药会一直服用
“大概是我忘了,以为你们知道没想到会如此。”杨仪懊悔。
俞星臣道“不必,在意”眉头深锁,显然是头疼的更重了。
杨仪看他这样,越发过意不去“你不能骑马了,上车吧。”
灵枢扶着俞星臣登车。杨仪略略迟疑,也跟着入内。
小甘小连都被她派了差事,她又不习惯带别人出来,故而竟是一个人。
如今进了车厢,跟俞星臣面面相觑,略有点尴尬,幸亏这车厢颇大,他又有恙,倒也罢了。
俞星臣在一侧盘膝坐定,手扶着额头。
“疼得厉害”杨仪问。
俞星臣道“还好”
杨仪迟疑道“若耐不住,我给你针两下”
话虽如此,她心里知道,俞星臣可不是个愿意被针灸的人,俞大人虽不是廖小猷那样有童年的阴影,但他可自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俞星臣不懂医,但有些典籍却也看过,比如灵枢素问,之前跟杨仪说起脑髓之论,便引经据典。
而俞星臣不太赞成针灸,却是觉着人身之先天之气,自有流通,岂能轻泄,针灸则泄之,未免不妥。
这是他看过难经关于元气所述,自己所悟的。
俞星臣果然迟疑。
正在杨仪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俞星臣道“可。”
杨仪把随身带的生姜取出,清理了针。
挪到他身旁,跪坐着“兴许会有一点疼。”她望着他,看他是否会临阵退缩。
若真如此,也是意料之中的。
不料俞星臣道“知道了。”
杨仪扬眉,心想他果真变了不少。
于是先叫他挪了挪身子,不要背靠车壁的姿势,才说道“我先针灸你的太阳穴,一定不能动。”
俞星臣的唇抿了抿,“嗯”了声。
杨仪小心将针刺入,感觉他抖了一抖,她忙停手,他却果真没动。
将两侧的太阳穴刺过,端详他的面容“觉着如何”
俞星臣道“还好。”
杨仪道“我现在刺你脑后的风池穴。”
她半跪他身后,将银针缓缓送入颈间的风池穴,捻动,又道“你若头疼的厉害,回头让灵枢或者谁,帮你揉按太阳以及风驰,也会有缓解之效。”
俞星臣不回答,身子微微绷紧。
杨仪只当他是紧张,将两处穴道都刺过了,才收了针。
“好些了么”
俞星臣垂眸,哑声道“轻了。”
“我刚才说让灵枢帮你摁太阳穴,听见了么”
“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