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太医忙道“不不,是侧妃娘娘忽然腹痛,杨院监请您帮着看看。”
杨仪忽然心情复杂。
室内,杨登已经被扶着坐了起来,正有些担忧地望着杨甯。
宣王坐在另一侧,间杨仪入内,道“劳烦永安侯。”
杨仪垂了垂首,上前号过杨甯的脉,顷刻道“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大概是一时惊急,导致偶动胎气,也不必服汤药,以后留心静养便可无碍。”
榻上,杨登略松了口气,道“必定是因为这清早的就跑了来。都为我其实我不过是、夜间疏忽才出了点意外,倒是不必担忧。娘娘还是同王爷回去吧。不然我在这里也不安心。”
杨甯轻声道“父亲不必如此对我而言,没什么能比得上父母安危更重要的。”
“不可、咳,如此说,”杨登看了眼宣王,怕宣王因此话不乐,“你还是去吧。”
“不如父亲同我一起回王府。”杨甯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杨登。
杨登一顿,摇头道“不可,王府岂是随意出入的地方,何况我很快就好了。”
“但母亲必定记挂父亲,只怕也不会安心休养”
听到这里,杨仪道“王府上下伺候的人不缺,亦有太医,难道非得父亲守着么何况父亲的身体不佳,劳烦娘娘回去告诉,也不要再强人所难了。”
杨甯看看杨登,见他沉默,于是竟道“既然这样,那便听姐姐的。”
宣王一直没插嘴,此刻才站起来“时候不早,还要进宫,既然院监没有大碍,本王且去,请好生休养。”
见杨登欲起身,宣王制止,回头看向杨甯“走吧。”
这边才出门,就见俞星臣跟薛放,正站在门边上。
杨甯若有所感,抬眸对上薛放凝视自己的眼神。
她发现面前这双眼睛,跟平日的清澈无心大不同。
不知是不是黎明来临前的夜影过于浓暗,他的眸色之中,竟有几分让杨甯毛骨悚然、深入骨髓的寒意。
宣王看向俞星臣“俞巡检即刻随本王进宫吧。”
恭送了宣王一行,杨仪回到内室。
虽然知道了杨登的心结,但她竟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杨登问道“你晚上睡过没有”
“睡了一个时辰。”
“你的脸色不佳,是我不好,又让你挂心了。”杨登温声道,“还不到天亮的时候,再去歇会儿吧。”
杨仪不言语,只是坐在床边,低头握着杨登的手。
“怎么了”杨登哑声问。
“父亲别干这些傻事了。”杨仪小声道。
杨登一抖“什么。”
“昨日在王府,我跟俞巡检的话,父亲都听见了是不是。”
杨登红了双眼,把头扭开。
杨仪道“是因为这个就去还是因为,在宣王府顾莜和杨甯做了什么”
杨登没出声。
“父亲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不是、没有,”杨登吸了吸鼻子,“她们没做什么。”
“既然什么没做,父亲为何就想不开。”
杨登摇头。半晌道“我不是想不开,我正是觉着实在对不住你、跟你娘亲。”
“为什么,这跟父亲有何干系。”
“都是因为我,”杨登抬手,捶打自己的头“都是因为我而起,因为我糊涂”
杨仪赶紧抓住他的手“父亲你做什么”泪也跟着涌了出来“为何到现在还要自伤,做错事的是别人,作恶的是别人,为何要惩戒自己”
杨登看向杨仪,两只眼睛里也满是泪“要不是我有眼无珠娶了她,怎会差点儿叫她害了你之前你才回京的时候,本来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我,可我只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