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庄主道“是,之前梓期出事之后,因为这屋子无人住了,所以把他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番。”
“都收拾了什么”
少庄主略微迟疑“也没有别的,就是些不用的东西,比如他素日穿的衣物烧了两件”
“他写得字纸呢”俞星臣轻描淡写地。
瞿丙全的脸色陡然变了“字、字纸”
“什么字纸,你还不跟三爷说明白”瞿尽忠在旁呵斥,“有什么不赶紧说清楚,你能瞒得住三爷自作聪明的东西”
瞿丙全低了头“是,确实是有几张字纸,只是我们都是粗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便都跟着衣物一起烧给了梓期。”
他心里却想不通,为什么俞星臣竟会知道有那种东西。
俞星臣没有再问,把桌上两本书拿起,翻了翻,发现一本是全唐诗,一本是七言律诗。
他把七言律诗统翻了一遍,放下,又将全唐诗很快地掀过,却发现有一页残缺了。
俞星臣扫过那一页,却是元稹的一首赛神。
他微微扬眉。
此时在外间,县衙的捕快将尸格取回,并把那仵作也一起带了来。
杨仪将尸格看了一遍,见写得致命伤是在头上以及脖颈。
她皱皱眉,问仵作“为什么只记载了脑后撞伤,脖颈断裂身上呢”
仵作很是紧张,毕竟都听闻过永安侯的大名,但跟她面对面,简直有些喘不过气来。
“回、回永安侯,他身上没别的伤。所以没写。”
“没别的伤”杨仪诧异,“你确定,都看过了”
仵作咽了口唾液,有些心虚“看、看过了手脚”小县城内的仵作,未必就是那么兢兢业业的,何况人已经死了,致命伤处又很是清楚,所以便没有通看瞿梓期的全身,而只简略地把手足看了一番就罢了。
杨仪皱眉“你这样马虎,如何了得。”
仵作一震,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就在此时,只听童稚的声音隔着院墙传来,竟道“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杨仪微怔,她对这些诗词上所知有限,却也觉着小孩儿的声音念这样的诗,有些许违和感。
不料紫敏因为觉着这里无趣,听见孩童说话,便忙去看究竟。
却见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儿,手中举着个风车,正在一边跑,一边念诵。
有个妇人跟在后面,正着急地要拦阻“辉儿,你父亲说了今儿有贵人在,不许你吵嚷”
紫敏探头向内看,有点羡慕那孩子手中的风车。只听辉儿继续念道“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她不由笑道“你念的是什么”
那辉儿猛然止步,扭头见是个漂亮的姐姐,便道“是三先生教给我们的诗。”
紫敏只是要找人说话而已,随口道“三先生是谁”
“就是我表舅舅。”辉儿回答后,顿住了,低头露出难过的表情“他先前失足摔死了,以后没有人再教我们念诗写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