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汀兰一笑“你先前不是问了那孩子,瞿梓期会不会拳脚功夫么根据那几个巡夜人所说,瞿梓期并不是爬上栏杆,相反”
三狗他们说的,是瞿梓期摁着栏杆,直接跃起跳下。
一个读书人,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其实早在那几个人供述的时候,俞星臣便也觉着违和了。
比如,曾说瞿梓期坠地的时候是“噗”地声响,但如果是重物落地,必定是“砰”地钝响。
为确凿起见,俞星臣问道“小公爷能从栏杆上跳下而不自伤”
蔺汀兰道“我确实可以。”
俞星臣问“那据你看来,这庄子里还有谁有这般功力”
“目前所见并无。”蔺汀兰摇头。
杨仪看向俞星臣“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俞星臣道“我也有个猜想,只是太大胆了些。”
杨仪道“跟那孩子念的那首诗有关”
她毕竟还是有些了解俞星臣的心性的,知道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去跟一个孩童套近乎。
俞星臣的眼中透出几分笑意“对。你细想想,那首诗里出现的是什么。再想想看,卓武所说的,瞿梓期心事重重那一段,是什么日子。”
杨仪拧眉叹息“我只觉着那首诗有些太过凄惨了,再加上瞿梓期的遭遇他应该是觉着那首诗很贴合他的经历跟心境,才教那些孩子的。至于你说的出现什么、还有什么日子,又是何意我想不到。”
冷不防蔺汀兰道“俞巡检难道指的是,前一阵子的鼠疫吗”
杨仪一惊怎么还跟鼠疫有关联了
“对”俞星臣却道“瞿梓期是从定北城回来的,跟北原人有不共戴天的血仇。那么,在这场鼠疫之中,又跟北原有什么关联”
杨仪跟蔺汀兰对视了眼,喃喃“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小公爷屏住呼吸“北原、沙狐”
三个人碰头之后。俞星臣屏退了乐阳县知县,又让姜斯以及蔺汀兰所带禁卫们看着小郡主。
他将瞿尽忠瞿丙全父子叫到厅内。
俞星臣坐在一侧,杨仪跟蔺汀兰在另一侧。
在他们面前,瞿家父子只能乖乖站着。
俞星臣面色漠然地望着面前的老者,淡淡道“瞿庄主,你是俞府的老人了,我不想给你难堪。这里没有外人,你把你所知道的真相说出来,我可以尽量周全此事。”
瞿尽忠的胡须抖动,愕然地看着俞星臣“三、三爷”他有些紧张,却还是陪笑“老奴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真相。”
俞星臣轻轻哼了声“瞿梓期,是不是常去那塔楼上”
这么简单的问话,瞿尽忠却仿佛不敢轻易回答,过了片刻才道“是。”
塔楼最高,他虽然离开了定北城,却时时刻刻面向东北,仿佛在凭吊他永远长眠在那边的妻儿。
俞星臣问蔺汀兰道“不知小公爷从那塔楼上,能看见什么”
蔺汀兰道“看的一清二楚,从大门口到内厅院子。出现的每个人。”
瞿尽忠吞了口唾沫。
俞星臣道“我想,瞿梓期在上面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他正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才招致杀身之祸,是不是”
瞿尽忠浑身发抖。
旁边的瞿丙全扶着父亲,抬头“三爷,没有这回事这、这从何说起”
俞星臣的眼神极冷“我给你们几分颜面,才在这里私下询问。真到了公堂,我便不是这么客气了。你真以为你把瞿梓期屋子里的字纸都收了,我就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殊不知他早就把自己想说的话告诉了天下人”
瞿氏父子对视了眼,瞿丙全的眼皮惊跳了数下,咬紧牙关“我、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