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阿听他称赞杨仪,心里也得意。
他虽没把杨仪“骗”到鄂极国,但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是看中了杨仪的人,自然他的眼光最好,听大家盛赞杨仪,竟似“与有荣焉”。
听小二这样说,便道“怎么不好”
连旁边桌上的客人也瞪着小二“你说什么你敢说永安侯不好”
“不不,”小二赶忙摆手,眼眶一红“我哪里是说永安侯不好,我是说永安侯的父亲,太医院的杨院监,竟然”
众人听了,才知道他的意思,瞬间整个热闹的茶馆内安静下来,鸦默雀静中,有人叹道“真是好人不长命,唉永安侯不知该多伤心,听说她身体不好不知是不是真的”
旁边的人赶紧啐道“呸呸,别瞎说,永安侯身体好着呢,她又是个大夫,一定是长命百岁的,阿弥陀佛,老天也是保佑的。”
费扬阿的眼珠转来转去,却见薛放的脸色更黑了。
此刻,屠竹低声道“十七爷,您就这么出来了,仪姑娘心里一定不自在。”
薛放咬了咬唇“闭嘴。”
屠竹偏不闭嘴,道“她的身体又不好,你没见已经憔悴成那样了当初是您一门心思巴着人家的,从羁縻州追到京内现在却又这样”
他对薛放自然是忠心耿耿,从来不曾有半句不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说。
薛放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造反了”
屠竹哼道“您要打我骂我都行,横竖我皮糙肉厚的,可是仪姑娘不一样,她的心又细,连你一句重话还禁不住呢,哪里受得了就这么冷心冷面的。”
说到这里,屠竹红着眼圈儿,吸着鼻子道“我还要再说句不中听的话,十七爷,要仪姑娘有个什么,别说小甘他们,我也是要一辈子怨恨十七爷的。”
因屠竹打定主意要跟着薛放,先前自然跟小甘告别。
小甘气哼哼地,因为十七得罪杨仪的事情,也没给屠竹好脸色。屠竹当然也明白她的心意。
薛放直直地望着屠竹,听他说“有个什么”,气的要动手“你这乌鸦嘴能不能”
屠竹道“不是我说丧气话,反正我觉着,杨院监才去,她本已经心力交瘁,哪里还能受得了别的事儿,不过她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当初在羁縻州里,天大的事情也是自己咬牙扛着,未必肯就哭出来给人知道。”
揉了揉眼睛,继续道“十七爷你只觉着她好端端地,就要一走了之,哪里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忘了当初,她宁肯为了十七爷赴死吗非要到那种看似无法挽回的地步,十七爷才能明白”
薛放的脸上一阵白似一阵,却终于道“你、你少胡说八道,你知道什么”
屠竹道“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我跟小甘他们看来,仪姑娘对十七爷真真是一心一意掏心掏肺的,如今闹得这样,必定是你做错了什么或者是误会了她。绝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薛放深深吸气,刚要反驳,又打住。
费扬阿在旁听得入迷,迫不及待“说啊,还有什么原来你跟永安侯闹了别扭难道你们的亲事也不做数了这就是说”
眼见他的眼珠乱转似乎在想什么好的,薛放呵斥“闭嘴,别瞎想”
薛放本来想告诉屠竹,这一次是杨仪自己把话说绝了的。
为了俞星臣,为了跟俞星臣的那“不清不楚”的什么事,杨仪竟宁肯舍弃他。
他本是个极自傲的少年,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低到不能再低,天底下只对那一个人俯首,可她竟将他弃若敝履。
如果是为了别的事也罢了,偏偏是为俞星臣。
薛放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想了半晌,终于问屠竹“你真觉着,是我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