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明日杀了皇上和太上皇,你当如何可会杀了我替他们报仇”
林倾白的手放在膝盖上,十指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他捏的指节苍白,咬着牙说“会。”
听见这个答案,郗安又忽然不甘心了,他朝前倾了倾身子,目光努力的对视上林倾白淡漠的眼睛。
他又问“那若是他们杀了我呢”
“”
“若是明日他们杀了我,师父又做何想”
林倾白这次手捏的更紧了,十个手指甲几乎深陷入皮肉里。
他竭力的让自己的目光对上郗安的眼睛,竭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的说“好事,那是为民除害。”
此话一出,郗安的肩膀猛地松了下来,他定定的望着林倾白,就这样望着,没有以往的歇斯底里,也没有曾经的那些恼怒憎恶。
林倾白只是在他眼中看见了失落。
就像是小的时候,郗安最爱的玩具弄丢了,林倾白告诉他玩具丢了找不到了,当时他眼眸中那样的失落。
半响,郗安垂下了眼睛,噗嗤一声笑了,他点了点头,低声说“好一个为民除害”
郗安笑了两声,便缓缓的站起身来,朝院子的大门处走去。
风吹起来他的衣摆,他没有再看林倾白一眼。
身边的位置又空了下来,只有林倾白一人。
林倾白坐在风中,望着郗安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忽然觉得自己好冷好冷。
他仰头望着漫天的星辰,双眼茫然。
天又冷了,应是马上就要下雪了。
只是那个知他冷,知他热,会在风起之时为他披上披肩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林倾白就这样望着天空,望了许久许久,望到他忽然感觉脸上有了一丝冷意。
他颤抖的抬起指尖,抹了一把眼尾。
指尖冰凉。
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又哭了。
第二日卯时,天还未亮,郗安策马来到宫门之下时,徐副将早已带着众将士守在了宫门之下。
只听郗安御马站于阵前,抽出佩剑,高声下令“杀”
一时间风起云涌,所有的将士厮杀叫嚷着朝宫门进攻。
宫中早已弹尽粮绝,宫门之下也再无守军。
宫墙上的御林军也已筋疲力尽,虽竭力抵抗,也不过是困兽犹斗,无论如何都抵御不住宫外铺天盖地的攻势。
一个时辰后,天边日出刚起,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响,宫门竟然生生被炸烂了,半人厚的木头门只余下门头的一丝残木。
宫门已开,再也无人可阻,将士们叫嚷着呼喊着,冲进了皇宫,他们手持刀剑,跑的脚下生风。
那架势势不可挡,犹如一团黑烟,席卷入宫中。
宫里的贵人早就躲在了深宫里,守在外面的也不过是一些宦人丫鬟。
将士们刚冲进皇宫,正是打了鸡血的时候。
他们纷纷杀的红了眼睛,那些下人被俘的被俘,被杀的被杀,一时间原本寂静繁华的皇宫中,闹的是哀嚎遍地,尸首遍地。
郗安骑在马上,不在意这些不重要的事情。
他飞快的御着马,朝深宫中快速的掠去。
徐副将带了一队将士跟在郗安身后。
风声在郗安耳边回荡,吹起了他束高的马尾。
郗安策马跑了很快,几乎快要飞起来了一般,一路飞奔进了宫中的跃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