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好,现在阎秋司已经渐渐学会控制杀意了。
每一次,林倾白只要一看阎秋司抬手要唤若鬼砍凉瑶楚,他就会捂着心口,或者捂着肚子,轻轻的吸一口冷气
只需要这一口气,阎秋司就会立刻收起锋芒。
什么杀气,什么戾气都散了。
他甚至顾不得凉瑶楚还站在一旁,立刻扑到他师父的床边,目光担忧的柔声问“师父,你怎么了是心脏痛,还是胃痛了”
林倾白一说自己是哪里难受了,那个小狗就会小心翼翼的抱住林倾白,温暖的手在林倾白的痛处按揉。
林倾白若是不推开他,他的手压根不肯林倾白柔软的身子,也压根记不起还有凉瑶楚这个人。
等到林倾白好了许多,可以下地行走了,阎秋司才肯放凉瑶楚回巫族。
而林倾白的三个小徒弟也要走了。
因为林倾白不愿再回仙族,何昉棱早已经回去主持大局,林倾白的三个徒弟因为不放心林倾白,非要赖在魔族混了一个月。
出发的那一日,牧妍红了眼睛,拽着林倾白的衣袖,说了很久的话。
她最后还说了,何昉棱将悉连谷的尸首带回去之后,还是打算为悉连谷办一场隆重的葬礼,葬入仙陵。
林倾白听见之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声音微哑的说“好我便不去了”
他和悉连谷之间,太复杂了。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几千年了。
他们曾经一起在仙界的槐杨树下习武,一起听从师尊的教诲,做错了事情会一起跪在师尊的殿前。
他之间有过亲情,有过信任,也曾互相扶持,互帮互助。
几千年的事情,只要林倾白愿意想,他想上几天几夜也想不完,可是林倾白却不愿意想了,也不愿意念了。
人是会变的。
他不知道悉连谷是何时从当年那个笑意纯善的师姐,变成了不择手段的魔族王后。
但是既然人会变,那么便随着他变吧。
一时间该走人的都走了,喧闹了一个月的魔族忽然又安静了下来。
阎秋司也终于开始处理越辉和晴公主的事情了。
林倾白虽然嘴上没说,但是他也看出来,一提到这件事情阎秋司就有些消沉。
那天晚上,阎秋司抱着林倾白在床上折腾一夜,弄得林倾白一身虚汗,筋疲力竭,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后来,阎秋司躺在旁边给林倾白揉腰,林倾白累的昏昏沉沉,靠在阎秋司的肩头眼睛都睁不开了,半闭着眼问“你打算如何安置越辉和晴公主”
按照魔族的传统,越将军和晴公主是为魔族大义捐躯,定然是要办一场隆重的葬礼,厚葬之。
阎秋司却沉默了一会,低声说“不葬了。”
林倾白睁开眼睛,望向阎秋司,没有说话。
阎秋司抱着他的手更紧了,他闭上眼睛,低声的说“若是葬了,便是真的死了”
林倾白一下就明白了阎秋司的意思。
当年他死了,阎秋司也没有将他下葬,而是日日等着,等了三百年,当真就把林倾白给等了回来。
或许,这一次阎秋司还希望能够将逝去的人等回来
林倾白心中酸胀,浅吸了一口气,抬手抱住了他的小徒弟,手一下下的抚摸着阎秋司的发。
昏暗的烛火在殿中摇荡,没多久床榻和红帘也跟着晃起来。
又过了一会,幔帘中断断续续传来了林倾白克制不住的呻、吟声,细听还带着些哭腔。
这一次阎秋司将林倾白折腾的狠了,林倾白腰疼腿软,在床上又躺了两日,身体才缓过来一些。
阎秋司便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山洞中,牵着林倾白的手沿着洞口一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