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还穿着今日的玄色金纹麒麟宽袍,腰间金丝革带勾勒出修长身形,腿长两步便跨了过来,抬手攥住了江嘤嘤的手腕。
修长指节骨节分明,白皙的手背上隐隐可见紫色的经络,他捏的十分得紧,胸口微微起伏,声音却放得很是平缓,道“茶房在外间,你去稍等片刻,我一会儿便来。”
“殿下。”杨源正紧盯着江嘤嘤,开口缓缓出声,声音微沉,“既然皇子妃来了,便让她坐坐再走吧。”
至于一会儿还能不能走得出去,那便不知道了。
李燃背脊挺拔立在江嘤嘤身前,侧身看向杨源正漆黑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冷意,他示意嘤嘤莫要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却滴词带着压迫感“此事,外祖不打算解释一下”
他一袭玄金色宽袍站在门前,便挡住了大半的光亮,阴影瞬间笼罩,一时间空气中都带上了压抑逼仄感。
满室寂静,无一人敢言语。
“此事是个误会,老臣只是想请皇子妃来客间喝茶,却万没想到皇子妃会贸然闯进。”杨源正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早就被江嘤嘤这一番不按常理的举动打乱了。
按照他原本所想,江嘤嘤应该静等在外偷听,再不济她擅闯旁人家隐秘禁地,也不能这样大摇大摆。但是她偏偏就这样十分嚣张的过来了,极有节奏的脚步声叫人放在老远都听到了。
若不然他也可以矢口否认让人请皇子妃过来之事,只道她是偷听被发现信口狡辩,这一切解释都是建立在江嘤嘤偷听的份上。
但是这次,江嘤嘤是正大光明的进来的。
杨源正看向江嘤嘤视线漆沉,终于道“听中的婢女应该告诫过皇子妃,切勿过来这边,皇子妃为何不听”
然而,江嘤嘤无辜的信仰却闪过诧异之色,颇有疑虑的道“我怎么不知还有此事”
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菱唇翘起,“但凡一般人家中若有禁地,自是少不得人把守,想不到杨府如今竟是如此落魄,竟是连几个侍卫也请不起了。”
原本,杨源正安排的侍卫就候在外头,只要他呼喝一声,进来的侍卫都会道不曾见过江嘤嘤,是其偷溜进来的。
但是如今江嘤嘤却是正大光明进来的,脚步声传了多远,厢房中的人都听到了,那侍卫究竟是有多瞎多聋才能将人放进来
一瞬间,杨家长子杨文述都听不下去了,脸色漆黑。
杨源正倒是能沉得住气,他视线平静的看了眼江嘤嘤,然后恭敬道“此事,等围猎事后,老臣自会向殿下请罪。只是如今要紧的是,皇子妃如何处置。”
如今厢房之中站的人中,可不只有李燃麾下的人,这些将领都是从前跟着杨源正的,全家性命都身系在殿下的大事上,早会纵容一丁点差错发生
杨源正此举是逼着二殿下选择,究竟是要皇子妃,还是要这些天下。
这般境况之下,若是二殿下仍旧要为一个女人,误了这近在咫尺的大事,怕是要寒了这些跟着二殿下一同出生入死的将士们的心。
江嘤嘤看着这些人神经如此紧绷的样子,尤其是前排站的那两个,络腮胡都快炸毛了,不由觉得十分好笑。她向来是想笑就笑,一边笑着一边看向杨源正,轻唔一声道“外祖既对我有不满之处,换种法子,行刺也好别的也罢,何必这样大费波折,还压根没什么用。”
杨源正下颌绷紧,并没有向江嘤嘤投去视线,只是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请示李燃,道“还请殿下早做选择”
他依旧不死心。
江嘤嘤便欲直接将前几日李燃在祭祀之时做的事,以及监牢之中发生之事说出来。